以前还觉得配不上,用那么个倒搭的方式非要嫁进罗家。当初多少人背后讲究,估么要受那位寡婆婆不待见。那面考上,这面搞不好就会被休掉。
你再看现在,左撇子家挣钱,罗家那位会读书的小子挣功名。
那科举的功名又要下来了吧?也不知这次会不会又考上。
要是再进一步,彻底在咱镇上成了名人,在县里也能挂上号。接触的人都和咱们不再一样。左撇子家的人,谁出去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家里的男人们听到这些啰嗦话,哼一声回道:“你是不是忘了,没有罗家那小子,人家左家在县里也排的上号。”
还有些年轻妇人,用一种羡慕的口气提点自家男人:“他爹,你是没见到,左小麦好像是凉到了,才吐了一下,她婆母就立马带小跑赶了过去问咋了。她男人罗童生更是连跑带颠儿一句句打听,还埋怨她棉衣穿少了,哎呦,那个心疼劲儿,我在咱村里就没见过那样心疼媳妇的,最后是给扶着回去的。”
脾气好、没听懂的男人,吃饭时听见这事儿,回句:“是吗?”然后就拉倒。
听出来媳妇是在泛酸,汉子还脾气不好,会跟着自己老娘一起怼上一句:
“你别只看人家男人这好那好,再好也不是你的,少给我念那些小话儿听。
你怎不看看,罗童生的老丈人对姑爷是啥样呢,在咱村里吃住多久,啥事儿都给张罗。这回撇子叔卖酒有钱了,估么更不会亏待姑爷子。
你再看你爹呢,他们能这么对我吗。不让我倒搭就不错了。别好的眼馋人,看不到你娘家那些孬的。”
噎死个人。
谁不想让娘家被人高看一眼?
可是得有那本事啊。
那摊上什么样的爹娘,还能选择吗?
不管外面人在如何议论这个小插曲,此时左家屋里却是高兴得不行。
虽然张瞎子像大多数医生一般,只含糊着说了句,月份太小,不一定哈。万一不是别怨他。
但是只要朝那方面猜测,由于月份太小有一半的可能是怀孕了,就够大伙乐呵的。
“你就说到底是不是吧。”这个罗婆子急的。
张瞎子收了摸脉的手:“我不是回答了吗?”
“你回答的不好,你就说是。”
张瞎子觉得罗婆子太不讲理了,却也挺配合:“……是。”
不是也怪不着他。
爱咋咋地。
一句被迫承认的“是”,不提罗婆子立马高兴的喜极而泣,他爹啊,你听见没有?你儿子会生儿子啦,你要是活着,能做爷爷了。
就连秀花都笑得像一朵菊花似的,这回仨外孙女啊,全怀了。就不信各个生丫头。
要是能生出一溜小子,她不是偏心小子,她只是想抱着仨曾孙出去为女儿显摆显摆。
让当年那些背后讲究她闺女只会生赔钱货的人瞧瞧,让那些当年不敢娶左家女儿的人家看看。
那时候都讲究左家,说女儿随娘,怕娶了左家女儿随了娘,进门就会生丫头。
朱兴德撞了撞小妹夫的胳膊,这小子怎么傻了呢。没听见吗,小妹不是着凉了,是怀了孩子。
行啊,不白费他辛苦伺候小妹夫那些日。
再算算日子,就是做完包皮回家有的。这说明县里郎中有两下子,没做孬。
罗峻熙抬起头,大伙才发现。
罗峻熙不是傻了,是激动的眼圈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