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回家(两章合一)(2/2)
作者:YTT桃桃
    现在家里有如今的日子,朱家伯母嘴上没感谢过,心里却是明镜的。

    她几个亲生儿子有正经差事,又有了来钱道,这不都是来自侄儿?

    一个正经差事,她和关系极近的老姐妹唠嗑猜测过,要是朱兴德将职位卖给旁人,对方怎么也得给送礼送个百八十两银钱表示表示吧?低于一百两,都不能干。

    朱兴德至少能得百八十两银,还能得到对方的千恩万谢。

    而这种好事儿,朱兴德却主动安排给她二儿和三儿子,没用她作闹、没用她开口讨要,就生米煮成熟饭在城里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心里要多装着这个家、多拿几个堂哥当哥哥才能做到?感情好的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像老大是虎了吧唧拒绝了,要不然能一口气安排仨。

    而朱兴德给家里人安排工作这事儿,简直太出乎朱家伯母的意料。

    所以说,朱兴德能为朱家做到这个程度,她怎么可能还耿耿于怀分家那时候的事儿。

    朱家伯母心里的小账拨弄的明白,退一万步,当初就算分家不均,老爷子私攒下的银钱都给了朱兴德,可那些银钱够买两个县城正经差事的钱吗?能高于二百两吗?老爷子顶天攒下百八十两银钱。里外里,她占了便宜。

    更何况还有托朱兴德和左家秀花婶子的福气,让家里有了这酿酒买卖。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她大儿子和几位儿媳妇坐在家里就能赚钱,日日进账,卖酒和外面的操心事儿都不用管就能挣钱,这种好事不是借的朱兴德的光?

    今日,侄儿回来,还对老爷子提了句,要给家里送来一头牛,让尽快制作车板,制成了就套车用,让她大儿子用牛车来回拉送酒。

    牛就这么给家里用了……

    连她那位关系最好的老闺蜜,都曾用羡慕嫉妒恨的语气,不止一次对她嘀咕:“我咋没有大德子那样的侄儿呢,你命可真好。”你又没对侄子多好。

    老姐妹没说后面那句,她也能猜到。

    唉,朱家伯母每每想到这些就叹息。

    早知今日,当初她真用不着为那点儿分家的事撕破脸。一出出的,闹的多难看。那阵纵然闹个朱兴德没脸,她们这一房也没讨到便宜,还总是被村里人看笑话。

    就像大儿子私下对她劝的那些话:平心而论,换做外人帮她二儿和三儿安排差事,哪怕只安排一个,那也会被她捧成家里的座上宾大贵人。

    可是,到了朱兴德这里,她却连句感谢话都不好意思说,只能浑河着,装作之前没发生过那些龌龊事儿,还是一家人的样子。

    朱家伯母知道,这么浑河着装作一家亲,是老爷子想看到的。而德子是孝顺孩子,为了成全老爷子,只要她不找事再能压制下面几个儿媳和侄儿一家好好相处,德子就能配合她。

    此时,屋里。

    朱兴德看到大哥被伯母叫了出去,才问祖父的身体,知道半边身子不太灵活,但在慢慢变好,才彻底放下心来。

    朱老爷子心急,没说上几句自个身体,就将账本掏了出来:“你看看,账目对不对,我手不好使,还是你岳父写的人名又画的格子,这本子就是他给的,谁酿完十坛子,画个圆圈就行。”

    朱兴德这才知道,原来他老丈人还有制作表格的能耐。应该是在县衙牢房帮忙那阵学到的。

    “爷,画的全对,你老算账还是那么清楚。”

    “你别哄我,最开头有错的,还被你大嫂背地里讲究,被你大哥说秃噜嘴,我才知晓。你大嫂说我算错帐还偏心眼,只往少画,让她白干了好几坛子,咋不算错帐多给她画点儿。”

    朱兴德笑:“感觉这趟回来,家里人都非常消停。”

    朱老爷子将脚放在炕上,终于能活血了,他现在只要坐一天,下半身就酸疼发涨,说白了,身体还是照以前没病时差一些的。

    靠在火墙上道:

    “能不消停嘛,这是今天你回来了,你伯娘又押着她们让做饭支桌子请客,这才放下手头酿酒的活计。要不然啊,天都黑了,就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咱家改的酿酒坊里忙乎呐。孩子们现在自力更生,一个个做娘的没空管。

    酿酒坊里又不能用炭,怕那味道熏了酒,就那一截火墙取暖,咱都不知道你几个嫂子是咋忍下来的,不但不怕冷,而且我瞅着还忙乎的直冒汗。

    对了,我这里用不着人使唤,有啥事我就喊你大哥。我就让你小妹也酿酒去了,她总要再走一家的,让她挣点儿嫁妆钱。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哥哥再有钱,也是嫂子戴花,轮不上妹妹。有心的哥哥给妹妹拿多了,做嫂子的还不乐意。为着你们几个臭小子别和媳妇干仗,我就和兰草说,让她自个挣嫁妆。”

    朱兴德无奈,开玩笑道:“爷,以往这种挑拨的话,不是我伯娘说嘛?现在怎么变成你啦。甜水他娘可不是那种人,兰草要是真想再走一步,嫁妆方面,我会和几位堂哥一起分担的。又不是陪送房子陪送田地,我们四个分摊,没多少银钱。”

    朱老爷子摆手,不提了,只是告诉一声。瞅那样,兰草压根就没想再走一步,问过了,小小年纪的居然说,不如在娘家酿酒挣钱痛快。

    前两日大儿媳又骂了一顿兰草,逼着让赶在年前出去相看人家,对方是个鳏夫,家里有个小子,有点儿家底,兰草喊的话,他坐屋里算账听的真亮。

    兰草说去婆家干活不给钱,还净事儿帮忙照顾孩子,谁都拿她付出当应当应分的,干不好备不住又要被男人和婆婆打,所以不相看,在家酿一坛就挣一坛子银钱,省心。

    给大儿媳气的,好久没听见撒泼哭了,那日拍大腿哭,说要被女儿气死了。

    说起兰草帮家里酿酒,朱兴德打听道:“爷,这个酒坊没给您添麻烦吧。”

    “你是指?”

    “和您关系好的,来找活的。”

    朱老爷子叹了声:

    “最初咋没有,我都不知道,我人缘竟然那么好,都来套关系。

    但多亏你外婆来了一趟,她让我避开,接着当好些人的面前说,要是招人,游寒村就有许多闲人,何必舍近求远,左家在那面的人情都顾不上来呢。

    说咱朱家这面的酒坊,纯是为了你,你的面子才照顾朱家的几位儿媳妇,要不然不能安排到这么远。

    但你外婆那人是真厉害,又紧接着告诉咱村里人,等以后有机会的吧,反正到明年耕种前,人手是够用的,所以大家别着急。

    等人手不够用了,指定会考虑村里人品好的,曾经对你不错的,还得是我这个老头子认可的,三者合一的妇人,也不是不能酿。只要干起来,左家酒坊干多少年,妇人不犯错误的话,就固定能干多少年。听的好些村妇心头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