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刚才苏言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难道说……

    在走出寺庙的时候，南荣清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还见过释迦摩尼吧？”

    苏言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悲伤与怀念，这绝不是一个信徒该有的，你更像是在缅怀一个故友！”

    说这话的时候，南荣清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佛祖雕像，隐约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苏言没有回答，迈过门槛走出了寺庙，赵嫣然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你肯定是见过的，对不对？”她依旧不肯罢休，今天一定要问出答案。

    苏言被她缠了一路，最后实在烦了，才长长一叹。

    “我当初走下来的时候，其实还并不知道自己长生不老，只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普通人而已。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身边的人都逐渐老去，可是我却一直还是那个样子……”

    “所以，他们把你当作了神？”南荣清漪感兴趣的问。

    苏言摇了摇头：“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们当然知道我不会是神，反而把我当成了怪物。到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嫉妒，有人去报官了，所以我只能选择了离开，然后便开始了数十年的流浪生活。”

    “我本来想一直流浪到死，可是到后来，连我自己的耐心都被消磨没了。直到那时我才不得不承认，原来我不会老，更不会死去……”

    “难道得知了这个真相之后，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南荣清漪十分不解，这要是让她爷爷长生不老了，只怕能高兴到放火烧掉整个京都庆祝！

    苏言苦笑着说：“那时候的人类，哪里像今天这么聪明懂科学？当时的我，受到那些人的影响，也慢慢把自己当成了怪物，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所以，我开始厌恶自己，开始害怕接近人群。在漂泊流浪了三百年后，满心绝望的我选择了离开，开始一路往西走……”

    赵嫣然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一路往西，一直走到了古印度那边？”

    “嗯，到了古印度那边之后，我又流浪了不少年，一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佛祖？”南荣清漪的双手一下捏住了衣角，眼眸中满是激动期盼之色。

    苏言点了点头：“嗯，他本是迦毗罗卫国的王子，出身显赫，但却一心想要普度众生。当时已经流浪了几百年的我，早已只剩下绝望。是他的出现，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也重新见到了光明。”

    苏言转身望向了身后的寺庙，目光深邃的凝视着那一座佛祖雕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他告诉我，人与怪物的真正区别，不在于其他，只在于心！只要你心中崇尚光明，那便永远是人，哪怕是从坟墓中爬出的一个人！”

    苏言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能相信吗，我当时是一个活了将近五百年的人，可是我的智慧却远远比不上他。他的一句话，就能给我指明道路，而这条路长达万年……”

    南荣清漪点了点头：“的确让人很惊讶，我还以为你活了那么多年，肯定会是全人类中最聪明优秀的一个。”

    “不，你错了。”苏言摇了摇头，感慨道，“不管是哪一个时代，都总有比我聪明睿智的人，我从来不是最优秀的。”

    南荣清漪微微一笑：“你这句话，似乎话中有话。”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所以啊，你真的没有必要听你爷爷的话，我们两个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