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向佛的吗？”

    王秧接着说道。

    玄装此时摇了摇头，若是对方和他说禅理，他都可以接上话，只是这个问题来说，他自然没有任何解释。

    “老方丈，你是为什么向佛的？是为了普度众生，解救众生与苦难？”

    玄装好奇问道。

    听到这话，就是弘忍都不由摇了摇头说道：“玄装众生皆苦，但是我们只能更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玄装有些诧异的看着弘忍。

    弘忍抬手一挥，周围出现了无数佛门不顾他人性命对妖魔出手。

    反倒是在他们佛门中十恶不赦的妖更有人情，想要救人。

    这一幕幕，让玄装有了一丝迷茫，他以前一直都很相信佛门，以及各种佛法，不过现在却是有些犹豫了。

    “所以我相信自己，我虽然传播佛法，却不再觉得普渡众生就是最好结果，帮助眼前人就是最好，你就是你的佛，而不是渴望他人！”

    弘忍缓缓开口说道。

    当年他也和玄装一眼，不过却看到了仙人对付凡人，还不如妖有请，也看到了佛门为了自己利益想要将孙悟空抹杀，抽取补天功德，为的就是成全他们佛门大兴，换取浩瀚气运和功德。

    这就是佛？这就是仙？

    不如靠自己！

    “一切靠自己？”

    玄装有些疑惑，这些话，毫无疑问让他三观都有些改变了。

    “阿弥陀佛！”

    弘忍道了一声佛号，此时他已经释然，当初他甚至连佛号都不再念，而现在他已经决定不再为佛门传道，传的是他自己理解的佛法。

    王秧见此，抬手一挥说道：“你看了这个应该会更加明白！”

    说着，无数灵光在木屋内，凝聚而来，化作了一幕更大的画面，而在画面中，无数佛光普照，一座金光耀眼的大殿凝聚而出出现，周围更有无数漫天佛陀之影，更有佛音环绕。

    在其中正有一个和老和尚长得一般无二的人，跪在了释迦摩尼如来面前。

    “弟子甘愿入劫，愿佛门大兴，愿众生平和，脱离苦海，永登极乐，享大自在，大逍遥！”

    “如此宏愿，在佛门大兴之后，必然可以达到，你去吧！”

    释迦摩尼如来，抬手一挥，随后金蝉子刹那向着远处激射而去。

    随着金蝉子离去之后，下方一旁的观音菩萨开口：“随着金蝉子入劫之后，我佛门大兴之日指日可待！”

    “自当如此！”释迦摩尼如来点头说道。

    一旁的大日如来问道：“量劫虽然由我等推动，但是量劫凶险，不将庇护佛器交给金蝉子吗？庇护他周全吗？”

    听到大日如来的话，释迦摩尼如来神色平淡，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说道：“金蝉子入劫，乃是天意，就算是有重宝护身，也无法庇护左右，而且他就算是身死了，只要可以换来佛门大兴，也算是我佛门大幸，而且相信金蝉子若是知道自己身死就可以换来佛门大兴，也会乐见其成的！”

    “没错，合该如此，可以为我佛门付出，死又何妨！”

    “阿弥陀佛，金蝉子为我等佛门做出了如此牺牲，我佛门自然会因为他的死而兴盛！”

    “没错，金蝉子会很甘心的！”

    “……”

    此时画面到戛然而止。

    这些原本看上去，庄严宏伟的佛陀，此时却犹如不顾他人性命。

    或许他愿意，但是也不希望被当做理所当然就应该如此！

    但是现在……

    这些在他面前如此宝相庄严，背后却显露如此虚伪面孔的佛陀，玄装心中不免出现了一些厌恶。

    他或许是那金蝉子，但是他毕竟也已经转世了，还能算是当初的金蝉子吗？至少他是有生老病死，各种情绪波动的凡人。

    现在看到了被人算计，他如何会心甘情愿。

    “这就是你膜拜的佛陀，你觉得他们大兴之后，真的会为了众生普渡吗？”

    王秧缓缓开口。

    如果是没来之前，没听到弘忍的话，没看到刚才那副画面，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这自然是毫无意外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迟疑了。

    “阿弥陀佛！”

    弘忍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为金蝉子感到悲哀，甘愿入劫，结果却也不过是如此结果，被人当做理所当然。

    而这些高高在上，大公无私的佛门中人，却是如此嘴脸。

    “玄装，你可明白了？”

    弘忍缓缓开口说道。

    玄装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相信，我佛慈悲！”

    沉默了片刻玄装还是如此开口，不是他无法做到，而是因为他相信了这么多年，轻易又如何可以改变。

    “好！”

    王秧抬手一会，画面再次一转。

    那是一户稍微有些积蓄的百姓，家里供奉佛像，常年祭拜，不曾有丝毫怠慢。

    然而有一日却有一伙强盗到来，纵容这户百姓将所有东西都给了对方，对方也不曾放过这户人家，最后这户人家的主人死在了佛像前。

    最后这些强盗，强到了足够的盘缠，甚至做起了小生意，尽管依旧为祸一方，却也获得个衣食无忧，儿女成群。

    “那这户人家儿子看着众多强盗到来，他却在佛像前祈求，为什么依旧实在了佛像前，为什么你慈悲的佛不出来救他们?”

    “众生皆苦，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善人，相信佛门之人却连得到救赎的机会都没有吗？”

    王秧缓缓说道。

    “玄装，你要睁开你的眼睛了，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弘忍也缓缓开口说道。

    他不想有人和他当年一眼，被蒙蔽。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而世间上又有何人被佛所救？”

    “佛陀实力强大，至高无上，俯瞰世间，却为何不救他人？”

    “……”

    王秧一句句话，落在了玄装耳中，佛陀之影在他心中支离破碎。

    “何为佛？”

    王秧大喝道

    玄装脑海剧痛，是啊，什么是佛？

    为什么佛陀口口声声普度众生，却力所能及都不救？

    这就是佛？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佛。

    玄装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他第一次正视这个世界，正视这个佛门。

    “若是佛门自私，便由我改变，我成为这佛，普度众生！”

    “而非靠这些伪善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