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炜捏着鼻子怔怔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本只打算把赵珏他们送到二十五号救助站,怎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也卷了进来?卷也就卷了吧,可现下的情况相当的不对头,因为按照道理,通过八十四号救助站“碑具”牌匾传送,那么到了地方也该是二十五号救助站的“碑具”牌匾边上,而且还应当跟赵珏哥几个一块儿才对,可眼下,既不见“碑具”,也没有旁人,眼前只有两堵墙和一间,呃,茅厕。
不对,还不止这些。
随着身下传来呜呜咽咽的呻·吟声,这里还真有旁人。
罗炜这会儿的姿势相当的不雅观,他几乎是跨·骑在这人背上,不过也该这人运气不错,要不是罗某人落下来的时候先被茅厕棚顶卸去了八·九成的力道,这货估计就已经被砸死了。
罗炜赶紧一咕噜从倒霉蛋背后滚起来,正准备把腿就跑,低头看了看仍旧趴着的这位,锦衣华服,头上戴着一顶翠绿翠绿的平式幞(fu)头,脚下是鞋帮子上镶着翠玉的方头靴,一身标准的古代贵公子打扮。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团龙港市,并且只是碰上一个古装剧组,毕竟自己之前就是兼职搞剧组生意的,这一阵子又接触过太多的小世界纨绔,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有了之前穿越的经历,罗炜觉得,与其上外头找人打听情况,不如先把眼前之人给忽悠了,毕竟自己这一身打扮着实太格格不入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地上那人蠕动了一下,一只胳膊撑地的坐了起来,罗炜这才发现,在他身下还压着一朵红彤彤的月季花,只不过这会儿已经成了花饼。
那人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先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又呸呸两声,将嘴里的泥星子吐净了,这才“哎哎哟哟”的叫唤开了:“甚么东西,可砸死我了。”
等睁眼瞧见了面前半蹲着的人,俩人同时愣住。这人愣住纯属因为罗炜短发牛仔裤羽绒服的打扮实在怪异,而罗炜这边则是因为这人他认得,应该说脸熟,跟杨晟,也就是那位据说是严世蕃转世的家伙几乎一毛一样。
再看他摸摸索索的从边上捡起那朵红色的花饼插在帽子上,罗炜一下子有了点眉目,拼命的狠掐了一把大腿,开始自我催眠各种无中生有悲惨的遭遇,渐渐的,也有了点戏精附体的感觉。他一把抱住了还在懵逼中的那人,做作的哭豪道:“堂弟呀,可算是找到你了。”
懵逼中的那人整个的不好了:“堂……堂弟?你是何人,我并不识得你呀!”
罗炜佯装擦了擦脸,双手捧着那人的面孔一通打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没错的,你必定就是我堂弟。”
那人也没进一步挣扎,只愣愣的辩解:“我想,你兴许是认错了人。”
罗炜拼命摇头:“不可能认错的,你复姓西门是吧,你父单讳一个达字没错吧!”
那人吃了一惊,随即还是摇了摇头:“你莫要诓我,此间识得我和我父的人不少。”
罗炜继续他的表演:“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祖父叫西门京良,你祖母姓李,你母亲姓夏。还有,你家的这间生药铺子本是你祖母李家的传承,只因老东家只得你祖母一女,故而选了当时身为伙计的你祖父招赘,只是老东家过世之后,生药铺子便易了主。”
那人虽然表情凝重了几分,但还是坚决的摇了头,甚至带上了审视的态度:“这些事虽也隐秘,但有心去查,也不是全无知情之人。”
罗炜于是只得闭着眼睛放了大招:“生药铺子的老东家素有心疾,但细细调养了,也一直都无妨,只不过后来,他的汤药里出现了麻黄……”
这下那人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来堵罗炜的嘴:“你休要胡说,太外祖父只是因为老迈眼花,自己给自己抓错了药,这件事情有旁人证明的,还不止一人,他们均表示自家早先来抓药时,就被太外祖父弄错过好几回。”
看他这副急着辩解的模样,就知道里头猫腻不小,只不过罗炜这番说辞也有赌的成分,因为这些事是水浒西门庆无意中跟他吐槽过的,而当时,西门京良也确实露出了马脚,要不是花钱买通了证人,疏通了关系,他这项买·凶杀·人的罪肯定是逃不掉的。当时西门庆就表示,他祖父这事办得太急躁,要换做他,根本无需下药让人拿住把柄。
啊呸,这姓西门的一家子果然是从根里开始烂的。
都说道这个份上了,眼前之人妥妥是金瓶梅版西门庆没跑了,也就是陈序的上辈子,以及后来被姜循穿越的那货。
他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目光瞅着罗炜:“还未请教,尊下是?”
罗炜一点不带心虚的自我介绍道:“在下西门炜,是你的炜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