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你呢？」

    哈尔只红着眼珠子，死死盯着凯尔。

    「哈尔？」哈莉又叫了一声。

    「什么？」

    哈莉无奈转头，「约翰，盖，你们呢？」

    「我就普通灯侠，没特殊能力，能做什么？」约翰苦笑道。

    「我倒是想当天命之人，贼老天不公平，不肯给我机会。你问问西蒙，他刚入伙，或许天赋异禀？」盖加德纳道。

    哈莉这才想起地球还有第四绿灯。

    「西蒙？」她在人群最后方的角落找到戴面具的黑人灯侠。

    「抱歉，我没啥感觉。」

    哈莉咬咬牙，「既然如此，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你还有最后一招？怎么不早说。」众灯侠既惊讶又埋怨。

    「最后一招就是孑遗的「熄灯计划」，你们早就知道。」

    「熄灯......」众

    灯侠面色微变，眼神闪烁，还有人相互以目示意。

    「早该如此。」孑遗放下披萨盒，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干劲十足地说：「你们把中央能量电池和灯戒、手提灯，都交出来吧。」

    「别急。」哈莉摆摆手，「即便是熄灯计划，也可以分步走。先熄灭一盏灯，看看效果如何。

    如此效果好，且情感能量枯竭还没得到缓解，咱们继续。

    若没效果，咱们就停。

    如果枯竭状况得到缓解，咱们也停。」

    孑遗皱眉道：「彻底消灭光匠才能保证宇宙彻底安全。若卡在临界点停下，宇宙时刻处于危机边缘，你们也活得心惊胆战不是？」

    「孑遗，你信我不？」哈莉平静问道。

    「凭你兑现承诺，在七灯军团想不出更好解决方案时，决定执行我的熄灯计划，我就信你。」孑遗道。

    哈莉轻轻点头，道：「我有种预感，只归还情感能量，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天命之人终会降临。」

    「为什么？」

    「怎么说呢......」哈莉想了想，说道：「大家都知道，最近几年多元宇宙大小危机特别多。

    不仅地球经历了众多危机，色光军团也危机不断。

    危机各不相同，发生的理由也各种各样，但所有危机在同一个时代连接发生，肯定有一定的共性，或者说共同的原因。

    这原因就是多元宇宙的进化型调整。

    咱们的宇宙运转几十亿年，其魔法法则、物理规则、物质与能量，在近几年开始发生变化，向着更「高级」的方向变，也即是进化。

    情感能量池枯竭，我怀疑也与宇宙的「程序更新」有关，只单纯把能量还回去，只治标不治本。

    就比如至白之日，白光就进化了一次。

    至黑之夜应该是黑光的进化之机。

    反正至黑之夜时，黑光的能级略高白光半级，至白之日后，两者平级。

    总不能从创世之初，黑光就高白光半级吧？

    它们原来应该也平级，黑光高半级必然是进化的缘故。

    黑光、白光都有进化，七色光跟着进化很合理。」

    孑遗神色迟疑且迷茫，「我对你说的宇宙进化不太理解，我没经历过这种能量与物质的改变。」

    「我们经历过，的确像哈莉说的这样。」众人若有所思道。

    老蓝人帕尔科惊奇地打量哈莉，「很少有人能从这个角度分析问题，看来你对宇宙规则的理解真的很深。」

    哈莉没有洋洋得意，反而摇头苦笑，道：「我对如今第五世界的变故就完全无法理解，对七色光有想法，只因最近经历得太多。」

    她不是谦虚。

    第五世界新神族的一系列事件让她摸不着头脑，色光却是黑光、白光接连进化，很容易让人想到七彩光也会进化。

    「虽然不理解，但我愿意信任你，哈莉奎茵，就按你说的，一个个来，我先把怜悯之青光还回去。」孑遗道。

    青女面色微变，「那是我们的中央灯炉！」

    哈莉安抚道：「怜悯的最高境界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怜悯某个人，更该怜悯宇宙的处境，怜悯宇宙众生。

    为了宇宙众生，我们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此乃「大怜悯」。「

    青女和一众「善之青灯」若有所悟，身上的青光似乎更透彻了些。

    「而且是我主张大家支持孑遗的熄灯计划，当然由我先做表率。」哈莉继续道。

    周围灯侠对她投去敬佩的目光。

    可接着哈莉就对孑遗道：「青灯的中央灯炉先留

    着，第一个献祭的中央灯炉是橙灯。」

    她张开嘴巴吐出个橙色的灯炉。

    众灯侠表情一僵。

    「拉弗利兹哪去了？」阿托希塔斯低声问边上的赛尼斯托。

    「你的人没告诉你？当时布里兹也在场。」赛尼斯托的声音比阿托希塔斯的更低。

    「我想再确认一下。唉，祸戎之祸时，我去找马尔图斯人的「伟大之心」了。」

    赛尼斯托道：「就算之前不确定，现在看到橙灯灯炉，也该确定了吧？」

    阿托希塔斯感慨道：「我只是有点难以相信，她发过誓......而且拉弗利兹可是灯主，在需要灯主拯救世界的时候杀他，她不知道大局为重吗？」

    「对她而言，她念头通达就是大局，拉弗利兹虽然没做什么，但他过去做的事被她知道了，她憋不住。

    唉，总之别惹她，她心眼儿本就小，特容易记仇，一旦被惦记上，她早晚会憋不住，要对你下黑手。」这句话赛尼斯托用了精神传音。

    ......

    半日后，起源墙边上。

    「怎么会这样？」众灯侠失望叫道。

    参加「七灯救世大会」的一众人，包括宇宙名记露易丝和莱恩将军等人，都乘坐孑遗的「光能飞船」来到起源墙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孑遗自信满满掏出一台仪器，要对起源墙做「开颅手术」：在墙上挖掘出一条直通色光能量池的通道。

    可他的「色光挖掘机」刚触碰到起源墙，立即化为岩石雕像。

    「不应该呀，我和我的飞船都是从起源墙里出来的，为什么无法挖墙？」孑遗不解道。

    哈莉皱眉道：「你当时被封印在一块「宇宙奇石」里，并没接触到起源墙。」

    「那现在怎么办？」孑遗问道。

    哈莉无语，「你的「熄灯计划」是怎么做出来的？（ps）」

    「在我的宇宙，我已经用计算机模拟过几百万次。」

    哈莉皱眉道：「起源墙和物质砖墙不一样，内部没有方向，它可以无限厚，也可以薄得没有体积，它是非物质的。

    即便你的钻头不化为石头，你往哪钻？你甚至不晓得情感能量池的方位。」

    孑遗沉吟道：「或许要聚齐七个中央灯炉，依靠里面的庞大能量轰碎起源墙。」

    「不行！」小蓝人立即激动了，「即便情感能量池枯竭，至少现在宇宙没毁灭，可若崩碎起源墙，宇宙立即毁灭。」

    顿了顿，赛德又语重心长地对哈莉道：「当初你在起源墙挖坑，守护者反应非常激烈，原因你早知道了吧？

    马尔图斯决定成立守护者组织时，得到过宇宙管理者的亲自指示，他让我们保护起源墙，维护宇宙内能量与法则的平衡。

    「宇宙守护者」虽是自封的，可之前30亿年，他们真的在用心保护宇宙。」

    「你能挖墙？」孑遗把话听了半头，惊讶看向哈莉，「要不你来试试？」

    哈尔表情古怪道：「哈莉，你终于看走眼了一次，这家伙压根不行。」

    「恰恰相反，现在的事实正好证明孑遗的熄灯计划非常可行。」

    即便孑遗真不行，哈莉也不能嘴巴上不行。

    「呃，怎么说？」哈尔惊愕。

    孑遗也惊疑看向她。

    哈莉认真道：「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归还能量治标不治本，根本还在「天命」，而天命很可能与色光能量升级有关。

    如果孑遗一下子成功，天命还有什么意义？

    要知道孑遗本身就是天命的一部分。

    他的出现，就是天

    命所归，他本人是不能违背天命的。

    所以，他注定无法彻底解决这次的危机。

    他若解决了危机，天命之人算什么？

    既然他注定失败，那么他要从哪方面失败？

    如果他钻通起源墙，找到情感能量池，必然在最后关头失败，也即是熄灯没用。

    现在却是无法钻通起源墙，在此时就失败，恰好说明熄灯很有用，至少能治标。

    按照人类的惰性，只要能治标，我们就会皆大欢喜，各回各家。

    这不是天命希望看到的。」

    哈尔表情纠结，「虽然你的话逻辑自洽，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灯侠都有同感，都一脸认同地点头。

    「她在pua我们。」心理学家阿托希塔斯小声对边上的赛尼斯托道。

    赛尼斯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假装没听见，也假设哈莉这会儿能听见。

    「你一直在说天命之人，可天命在哪？都这时候了，天若有眼，早该显灵了。」宇宙名记露易丝说道。

    哈莉刚要让大家耐心等待，一直和卡萝尔眉来眼去的凯尔忽然面色微变，举手喊道：「哈莉，我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哈莉瞥见他边上面露羞涩的卡萝尔，以为他俩要公开撒狗粮，没好气道：「就不能换个时候再冲？」

    凯尔瞥见她的眼神，连忙摇头道：「不是冲卡萝尔，我是说我心里隐约有一种明悟，我似乎能把色光带入情感能量池。」

    「你是说，你是天命之人？」哈莉惊疑道。

    她本不该惊疑，奈何凯尔有前科，上次祸戎之祸，这货在「大结局」到来前一直都是天命之人。

    不止是她，有过之前经历的灯侠都眼神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命之人。」迎着众人的目光，凯尔也有些尴尬，「让我试试，失败了也没损失。」

    「怎么试？」哈莉问。

    凯尔沉吟道：「把七灯灯兽都召集过来，我需要它们带领我进入情感能量池。

    灯兽是情感能量的生命化身，也相当于情感能量池的「神器之灵」。

    我能隔着宇宙感应到情感能量池，却无法在起源墙里找到它们。

    或者说，它们名为「池」，其实并非实体存在。

    或许，它们只是一个概念，只有灯兽能进入其中。」

    「让他试试。」哈莉扫视众灯主道。

    赛尼斯托轻轻点头，捏紧拳头，低喝道：「恐惧为源，赛氏威权，视差怪，出来！」

    「嗡~~~」

    他身前打开一道金色的时空裂缝，昆虫脑袋龙的身躯的黄灯灯兽从里面飞出来。

    「尊敬的哈莉奎茵大人，您好。」

    它先老老实实向哈莉问安，才缩成一团，躲在赛尼斯托身后。

    卡萝尔迟疑道：「我不一定能召唤到掠夺兽。」

    「我也不确定灯兽是否会响应我。」圣行者道。

    哈莉吐出橙灯戒指，心中更是没底。

    她早想得到欲蟒的本源，可召唤过它很多次，没一次成功。

    「试试吧，若真有天命，它们必然响应......」

    哈莉激发灯主之戒的全部威能，通过灯戒传音道：「欲蟒，欲蟒，我不打你也不杀你，请你出来拯救世界滴~~~」

    没动静。

    「欲蟒，情况是这样......」

    哈莉对着橙光璀璨的灯戒，语气温柔地解释了一遍缘由。

    依旧毫无动静。

    哈莉怒了，「孽畜，给脸不要脸，

    想做蛇羹吗？」

    「嗡嗡......」一道微弱的橙光在她身前虚空闪烁，比巴掌还小的空间裂缝探出个蛇头，「你发誓不吃我我才出来。」

    「我发誓，你若不立即出来，我立即去第五世界找无尽家族的老大哥「命运」，让他占卜你的位置，然后我会把你吃掉九成九，只留下一颗蛇头。」哈莉冷冷道。

    「嗖——」橙光一闪，一条橙光蟒蛇电射而出，径直飞向凯尔雷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钻进他的身体。

    「呃，哈莉，欲蟒和我合体了。」凯尔古怪道。

    「算它识相。」

    「掠夺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耀室凰，请播撒希望之蓝光......「

    另一边，卡萝尔、圣行者、阿托希塔斯还在努力。

    倒是青灯的改宗蛸很老实，这会儿已经被曾经的皈依者（改宗蛸的宿主）召唤出来。

    哈莉等了一会儿，心中渐渐不耐，「你和它们说，我在边上看着，若不听话，我就亲自去找它们。」

    另外三名灯主无奈，只能照她说的做。

    「没用。」片刻后，卡萝尔说。

    「嗡嗡——」

    另一边，血光空间门打开，血屠牛响应了阿托希塔斯的召唤。

    阿托希塔斯表情疑惑，「我刚才使劲骂你你不听，现在只说哈莉奎茵在边上，话都没说完，你就来了？」

    「哞~~」血屠牛不答话，只叫了一声便投入凯尔怀里。

    「掠夺兽现在在哪，你知道吗？」哈莉问道。

    「应该还在它的老巢。」

    「就是上次萨维奇抢夺它的星球？」

    卡萝尔轻轻点头，「你想做什么？」

    「你们等着，我去和它谈谈。」

    哈莉拿出大十字架，花费五万天堂功勋开启瞬间传送。

    仅仅五分钟后，一束天堂圣光落在孑遗的飞船甲板上。

    白光散去，手提「异形脑袋」的哈莉出现在众人眼前。

    「偶买噶，掠夺兽？你怎么只剩一个脑袋了？」卡萝尔惊呼。

    「我......」掠夺兽充满恐惧的眼睛悄悄瞥了哈莉一下，虚弱地说道：「我不识好歹，想要通过自爆本源的方式击败伟大的哈莉奎茵。

    我失败了，哪怕我燃烧全身九成九的本源，也对她毫无损伤。

    哈莉奎茵是个好人。

    她不仅不计较我的无知与莽撞，还帮我治疗伤势，呜呜呜，谢谢你，哈莉奎茵。」

    它感动得哭了。

    视差怪眼神怜悯。

    「唉，知错就改，依旧是乖孩子。」哈莉摸了摸它的脑壳，把它抛给凯尔。

    众人惊疑不定。

    他们怀疑哈莉对掠夺兽做了什么残忍之事。

    可掠夺兽自己都说了，是它不识好歹、燃烧本源......

    「耀室凰，哈莉奎茵回来啦，她手里提着掠夺兽的脑袋，好恐怖啊......群星在上，她看过来了，她正在向我走来。「圣行者捏着蓝光灿灿的灯戒，紧张叫道:「我猜她要向我打听你的位置，你快出来吧。为了拯救宇宙，我实在无法拒绝她。「

    「嗡嗡——」空间裂缝打开，一只蓝色的凤凰从里面飞出来。

    已经走到圣行者跟前的哈莉，顿下脚步，表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