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扫视之处，皆化为现实。

    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吗，你们的时间线处于存在与即将存在之间的‘量子状态’。

    我观看了你们的时间线，就等于它发生了——它若不发生，我怎么看得见？

    之所以将它捧在手心，也是避免它被人观察到。

    越多人看到它，它越真实；时间线越不虚幻，越难改写。”

    闪电哈是博士生，理解与接受能力较强，只思索片刻，就问道：“我告诉你我们世界的事，会不会让它变得真实？”

    哈莉沉吟道：“肯定有影响，甚至我和你交流这件事本身，也在让时间线变得更真实。

    我能和你交流，代表你存在；你存在，你的世界自然也存在；世界存在，时间线就存在。

    但两相其害取其轻，通过你来干涉‘闪点世界’，已经是副作用最小的手段。”

    闪电哈道：“小丑姐是女的，年纪比我大，她只是向我传授了做人做事的至理名言，和认识世界真相的唯心辩证法，我不晓得她的真名和真实身份。

    不过，我觉得她和百特曼的关系很紧密。

    因为百特曼清理掉了哥谭大部分罪犯，唯独屡次放过犯下大桉的她。”

    “百特曼杀人？”哈莉惊讶道。

    “难道百特曼不该杀人？他刚出道就在哥谭掀起血雨腥风，死在他手上的恶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比喻，就是具体的数字，八百人！”

    即便是经过小丑理念熏陶的闪电哈，说起这事儿时语气中依旧带着惊惧。

    “每个犯下凶杀罪之人，都是他的目标。我也被他追杀了好几次，幸好我聪明，每次都能成功逃脱，不过我现在成为‘哈莉路亚’，轮到他被我追杀啦，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闪电哈又开始兴奋口嗨。

    “刚出道就杀人......”哈莉太好奇，差点忍不住要阅读百特曼的时间线。

    “他经历过什么？唔，你知道百特曼的真实身份吗？”

    “很多人很想知道他是谁，当然也包括我，可几十年来，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几十年？你多大？”哈莉疑惑，这个百特曼不像是布鲁斯·韦恩呀！

    “我今年29岁，20年前百特曼就出现在哥谭。”

    “哥谭有没有韦恩家族？韦恩家族里都有谁？”哈莉问道。

    “韦恩家族在哥谭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托马斯·韦恩经营哥谭最大的赌场和放贷业务，是道上威名赫赫的教父，我都得向他交保护费呢。”闪电哈语带敬佩地说。

    哈莉表情有些扭曲，特么的，闪点世界到底扭曲成什么鬼样儿了？

    堂堂哥谭无冕之王的“韦恩老爷”又为何沦为哥谭“高启强”？

    “托马斯·韦恩的儿子和老婆呢？”

    “他儿子早死了，20年前在犯罪巷被歹徒枪杀，他老婆似乎得了精神病，也不知死没死。”闪点哈道。

    “原来如此！”哈莉恍然。

    被枪杀的不是韦恩夫妻，而是可怜的小布鲁斯。

    “托马斯·韦恩有什么问题？”闪电哈问道。

    “不管他有没有问题，都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无关。你去找闪电侠......去中心城找巴里·艾伦，他家在展示柜街1956号，第四号公寓楼......地址不一定正确，你查一下黄页，或者去中心城警局瞅瞅，中心城找不到人就去隔壁的楔石城。”

    “大姐头，你还没安置好我爸爸呢。”闪电哈提醒道。

    “你在乎的是你爸爸？”哈莉惊讶道。

    “这很奇怪？”

    哈莉道：“其它宇宙的哈莉奎茵，和自己父母关系都比较糟糕。”

    “我父亲是个烂赌鬼，逼我在体操比赛上作弊，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恨他，好几年没和他联系，可也不该像擦掉玻璃上的灰尘那样抹除他的存在啊！”

    哈莉想了想，说道：“这样，我给你一张‘天堂直升卡’，如果时间线不是被转移，而是被完全抹除，激活它能保证你父亲得到一个直接飞升天堂的机会。”

    她只说飞升天堂的机会，并非一定飞升天堂。

    “直接升天堂？我父亲好像不配去天堂。”闪电哈先是惊讶，接着又有些迟疑。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上帝自有判断。“

    “好吧，你怎么给我天堂卡？”

    哈莉道：“闭上眼睛，运转你体内的神力......”

    闪点宇宙。

    闪电哈按照“大姐头”的指导，缓缓在掌心凝聚出一张黑底金字的卡片。

    卡片上直接书写它的名字和功能：天堂直升卡，任何持有它的人在死后得到直接飞升天堂的机会。

    “大姐头你真厉害，能随手送出天堂直升卡，说明传说中的故事是真的，你真的和上帝拜过把子！”闪电哈兴奋道。

    “嘿嘿，上帝是我哥呢！当然，也是你的大哥大，今后若有机会见到她，直接报上自己‘魔女闪电哈’的名头，她应该会认下你这个小小妹。”

    哈莉嘴上豪迈大笑，心里却有一丢丢愧疚。

    她骗了闪电哈。

    天堂直升卡是假的。

    多年前她的确有一张无视罪孽的天堂直升卡，但早拿去送人了。

    自从有了轮回印，她也没再兑换过天堂直升卡。

    不过她也没完全欺骗闪电哈，天堂直升卡虽假，效果却有一半是真的。

    至少能保住持卡人的灵魂，并有一定几率升天堂。

    ......

    拿到天堂直升卡后，闪电哈并没立即出发前往中心城，她先吩咐“哈莉帮”的小弟帮忙查找巴里艾伦的资料，自己则寻了个操场，撒丫子狂奔。

    大概诞生于“闪点宇宙”的缘故，她对速度格外痴迷。

    畅快地跑了小半天，稍微熟悉体内的“武神神力”、释放得到新力量的兴奋后，她才拿着小弟查到的资料，坐飞机前往中心城。

    找到巴里·艾伦并不难。

    在闪点宇宙，他依旧是中心城警局的一名物证技术研究员。

    “......事情就是这样，大姐头不想抹除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只能让你自己擦掉这条正在成形的时间线。

    你得快点，咱们的世界犹如正在进行宇宙大爆炸的能量点，能量点已经出现爆炸的火光，却被她强行摁住，很累的。”

    闪电哈先是认真解释，然后又迟疑着补充道：“大姐头也说了，时间线不会真正消失，或许你不用彻底擦除‘闪点宇宙’的时间线。你可以试试看，看能否保住我们的世界。”

    巴里皱着眉头，再次从头到脚将对面女人仔细打量一遍。

    染成五颜六色的凌乱头发，还算漂亮的脸蛋涂着厚厚的烟熏妆，嘴唇红的像血、脸蛋白的像鬼、眼眶黑的像碳......

    身上穿着洋基队的棒球服，但衣服也涂得花花绿绿，下身却是一条超短皮裙，和处处破洞的长丝袜。

    很古怪的人，很非主流的打扮，莫名其妙的话。

    “奎茵小姐，你说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你没时间啦，大姐头手心里捧着即将宇宙大爆炸的‘闪点’，她快坚持不住啦！”闪电哈大声道。

    “对不起奎茵小姐，我工作很忙，改天再聊吧。”

    巴里看了眼腕表，站起身就打算直接离开。

    闪电哈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你不相信我的话？”

    “哎，你别激动，我信，但我无法理解。”巴里挣脱不了，惊慌叫道。

    “喂，你干什么，放下巴里！”隔壁桌的警察喊道。

    闪电哈在警局找到的巴里。

    两人也就在警局对面的咖啡馆聊天，附近有不少警察。

    “蠢材，我在拯救世界，别来打扰我！”闪电哈向吼自己的警察吼了一句，就将巴里摁回座椅，道：“哪里听不懂？我为你慢慢解释。”

    “哪里都不懂，什么闪电侠、闪点、时间线、捧着宇宙大爆炸的人，我都不理解......”巴里委婉地说：“小姐，我建议你和心理医生聊聊你的‘救世大业’，或许他能理解。”

    “知道我是谁吗？”闪电哈指着自己鼻子傲然道：“哥谭大学心理学院的博士生代表，世界最顶级心理疾病理疗师。”

    “是吗?”巴里将信将疑，拿出手机，进入警局内部的公共服务系统稍微查询，就面色大变，“你是哈莉奎茵，哥谭的超级恶棍，三次被关入阿卡姆精神病院......你果然是个疯子！”

    “哈莉奎茵来中心城啦，她是通缉犯，快来拿下她！”

    接着，他还向着周围同事大喊。

    闪电哈十分恼怒，很想拔枪崩掉眼前的王八蛋。

    她深吸两口气，思想沉浸于武神神力，心灵中发出一阵阵呼喊：“大姐头，大姐头......”

    “什么事？“好一会儿，哈莉回应了她。

    “巴里艾伦不相信我，还说我是神经病，我能不能揍他？”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哈莉竟认真道：“揍，使劲揍！鼓动体内的武神之力，让力量覆盖拳头，专门朝他的脑袋上打，不用留手。

    你刚得到武神之力，体魄还没发生质变，应该不会失手打死人。”

    “哈莉姐，你没开玩笑？”闪电哈有点吃惊。

    “你想不想揍他？”

    “当然想。”

    “那你还犹豫什么？”

    哈莉还真没开玩笑。

    作为神卷者，闪电哈即便无法像她那样打开防御力场，只要激发厚皮神力，一样能在身周产生类似力场的效应。

    让闪电哈用拳头打巴里，就是用防御力场破除困扰巴里的“时间迷障”。

    说实话，哈莉也不确定“时间迷障”具体是什么。

    是时间之力的扭曲效应？

    又或者闪点世界就是巴里的梦，巴里潜意识不愿苏醒？

    不管是什么原因，哈莉都能确定他就是主宇宙的巴里，而非时间线上诞生的新巴里，而她的厚皮专长可以克制大部分负面效应。

    ......

    似乎过去了很久，似乎只是来到“下一刻”，哈莉再次听到闪电哈的呼唤。

    “搞定巴里了？”她问道。

    “没有，大姐头，我被人搞定了。”闪电哈的声音很沮丧，也很羞愧。

    “什么意思？”

    “我听你的话，当场就大叫一声，将巴里艾伦摁在地板上，拳头使劲朝他脸上、脑袋上招呼，他被我打得满脸流血、凄惨嚎叫，然后一连串的子弹打在我身上，我被打成马蜂窝。”

    “谁打你？”哈莉奇怪道。

    “中心城的警察，我在警局找到的巴里艾伦，在警局对面的咖啡馆聊天，周围都是警察。

    唉，骤然得到武神之力，我自大了，也大意了。”闪电哈垂头丧气地说。

    哈莉有些无语，也有点小尴尬。

    当时她都没问闪电哈所处的环境，直接让她挥拳......

    “即便刚得到武神之力，区区手枪子弹能奈何你？”

    闪电哈听了这话，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大姐头，你的武神之力太厉害了，子弹打在身上只是痛，完全没伤害，油皮都没破，太强了。

    我起初还被吓了一大跳，心里还疑惑，往日遇到别人拔枪，哪怕在我身后偷偷拔，我也会汗毛到竖、心跳加速，这次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哈莉了然，闪电哈和她一样，也有顶级的“危机灵觉”。

    或者说，每个成名的超级英雄和超级恶棍，都有顶级的危机灵觉。

    连危机灵觉都没有，压根活不到名声大噪。

    “我当时一只脚踩着巴里艾伦胸口，站在原地仰头大笑，哪怕他们连喷子都拿了出来，依旧对我毫无效果......只是把我衣服打烂，米米都露出大半，他们看得直咽口水，大姐头，你怎么解决衣服问题的？”

    “别扯澹，你后来怎样了？”哈莉问道。

    “唉，我被逮捕了，见枪械对我无效，他们又开始扔催泪瓦斯，射昏迷弹......都没效，我越发得意，就站在那向他们大喊‘不痛不痒，再来点狠的’。

    然后狠角色来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下，身体像棒球似的飞出去几百米，撞烂几堵墙，人迷迷湖湖的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谁？”

    “大姐头你稍等片刻，我问一下......我问了，他们也不知道将我打飞的人是谁，不过我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我正在飞机上，双手双脚被铁链子捆着，身边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我们即将被送到天眼会，参加‘地球超人类自卫防御部队’。”

    “喔，是天眼会呀......”哈莉恍然，闪电哈大闹中心城警局，惊动了米国政府，被天眼会的特工给收拾了。

    别说刚得到厚皮神力的闪电哈，哪怕是晋升武神之前的哈莉，在力量和速度上也很“瘸腿”。

    现在她防御已经134，不依靠神力，纯肉身的速度和力量，连60点都不到。

    天眼会藏龙卧虎，不晓得搜罗了多少异能者，闪电哈被教做人太正常了。

    “超人类自卫防御部队是‘自杀小队’？怎么直接就将你送到自杀小队去了？”哈莉又疑惑道。

    自杀小队成员的挑选极为严格，能力都是其次，主要是评估性格、三观与身份。

    简单来说，要控制超级恶棍当炮灰，得先保证天眼会能控制得住他。

    为何死亡射手特别受阿曼达喜欢？

    为何阿曼达不找丧钟？

    丧钟的射术和战术能力都比死射更强，但死射有个女儿，他还特别在意自己的女儿。

    阿曼达轻而易举就能拿住死射的把柄，却无法控制丧钟......哪怕丧钟也有儿女。

    即便要选闪电哈加入自杀小队，也不会这么快。

    “不是自杀小队，是地球超人类自卫防御部队。”闪电哈道。

    “唉，没人比我更了解天眼会，阿曼达自己不要脸，可政府为了面子，肯定要挂个好听的招牌。”哈莉不以为然道。

    “好吧，名字不重要，现在我要被送到欧洲战场上了，咋办？”闪电哈问道。

    “欧洲战场？”哈莉有些懵，“欧洲在打仗？”

    “是呀，亚马逊人已经在欧洲登陆，亚特兰蒂斯人对美洲虎视眈眈，政府正四处抓捕异能者送到欧洲当炮灰呢。”

    “天呐，你们的世界......都扭曲成啥样了？”哈莉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