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操控我......」卢瑟气得全身哆嗦。

    「弄清楚你现在的状况！」他朝着狂笑大吼，手臂伸长变形，犹如尖锐的长矛，直戳狂笑胸口，「你是我的俘虏，是阶下囚。你的生命和尊严都在我的掌握中，任由我予取予夺！」

    狂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射来的「手臂长矛」。

    他的动作似乎很慢，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却死死攥紧卢瑟的手臂，让他无法再前进一寸。

    「啧啧，帕佩图阿女神，看看您的毁灭首领。让这种废物带领毁灭军团，难怪您距离恢复全盛时期始终遥遥无期。」

    他眼神轻蔑，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语气中似乎带着惋惜，却看都没看卢瑟一眼，只面向帕母轻轻摇头。

    卢瑟表情扭曲，身体迅速膨胀，肌肉鼓成一坨坨，「你——」

    「你闭嘴！」

    可不等卢瑟发飙，王座上的帕母先一步大声怒喝，将之打断。

    「狂笑之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的声音中有凝重和谨慎。

    即便在五内俱焚的憋屈愤怒状态，卢瑟也隐约听了出来。

    他逐渐恢复平静，再次用慎重的目光打量狂笑之人。

    ——母亲现在依旧十分忌惮狂笑之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心里依旧回荡一声声疑惑的咆哮。

    「帕佩图阿女神，我只是想取代卢瑟的位置，称呼您一声母亲"，为您效犬马之劳。」

    狂笑之蝠丢开卢瑟的手臂，单膝跪在帕母身下，红唇白脸的小丑面孔上竟显露出真诚之色。

    「你在痴心妄想！」卢瑟激动怒吼。

    若非刚刚帕母呵斥了他，他又会忍不住对狂笑之蝠出手。

    狂笑依旧轻视他，不去看他，只对着帕母深情告白，「帕佩图阿母亲，我很早就知道您，也想这样称呼您了。

    可能您自己都没察觉，其实我一直能听到您的低语。

    您对巴巴托斯指令和承诺，我都听在耳里。

    所以，早在黑暗之夜危机......不，在更早的时候，我已经知晓您的存在，了解您的宏伟目标。

    您要理解，像我这种人，完全无法拒绝为一个伟大目标奋斗的诱惑。

    那时起我便立志为您效犬马之劳。

    可您始终不愿多看我一眼。

    当时我站在巴巴托斯身后，您将我当成他的众多喽啰中的一个，完全没在意我狂热的眼神、灼热的内心。

    我不甘心啊！」

    他的叫声响亮却凄婉，仿佛拿出全部家当向女神告白却人财两失的舔狗。

    「既然您始终不肯主动往我身上投入在乎的一瞥，我只能谋划与你见面。

    我趁着毁灭军团解封第六注释，找到天血领域内的末日堡垒。

    我假装被毁灭军团的垃圾们俘虏，假意向卢瑟效忠，只是为了见您一面。

    您当初还没摆脱起源墙的封印，可您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那群废物克隆"出来，我想进入末日堡垒与您交流。

    可您拒绝了我。

    我悄悄来到您的培养槽前，您拒绝与我交谈。

    那是第一次，当时您的意识还不完整，交流起来有点困难，您无法看透我的美德和才华，我能理解。

    之后我一直盯着末日堡垒，我知道您早晚归来，末日堡垒就是毁灭军团和您的临时总部。

    我终于等到了您，可您始终对我有种误会。

    血域之战结束，我和魔女哈莉一样，再也找不到您的踪迹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故意用黑暗能量侵蚀多元宇宙以吸引您的目光。

    我本该对主宇宙出手，那样效果更好，可我似乎打不过魔女哈莉。

    她太凶悍了。

    我只能前往主宇宙的影子世界。

    我准备了一个故事，让卢瑟送我来见您的故事，嘿嘿嘿......」

    狂笑之蝠终于偏转脑袋，得意洋洋地看了卢瑟一眼。

    卢瑟怒目切齿、双拳紧紧攥住，肩膀和手臂在轻轻颤抖。

    狂笑之蝠似乎想刺激他，故意说道：「我遇到瑞普·亨特的确是一个意外，他意外闯入我的故事编写现场。

    我还担心他看到了我的故事呢，所以对他各种拷打......拷打他不是逼问他脑子里的记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拷打只为了刺激他的灵魂。

    有些场景他以为自己没看到，其实他看到了，只是暂时理解不了，等遇到恰当的时候，说不得就突然记忆苏醒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故事剧情需求。

    当他闯入故事编写现场，他便成为故事中的一个配角，你和他在他乡遇故知，恰是故事内容之一。

    你不遇到他，怎么和银河队长哈莉奎茵相识？

    不结识银河队长，你一个过江虫"，凭什么这么快拿下我？」

    「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哈莉奎茵，能用大因果命运术提前安排别人的命运？哪怕哈莉本人，也别想操控我的命运。

    她甚至无法在时间母河中看到我的时间线。

    尤其是现在，时间母河已经崩溃，你看个屁呀看！」卢瑟冷笑道。

    「谁说母河崩了就不能观察时间之未来？每个人都有命运，你的命运已经注定......」

    狂笑之蝠看着卢瑟，笑容诡异，「故事的结局我之前告诉你了，你将被伟大的帕佩图阿母亲抛弃，我将取代你成为母亲新的忠犬。」

    卢瑟心肝微微一颤，面上冷漠讥笑，对帕母喊道：「母亲，这家伙已经疯了，一巴掌拍死他吧。」

    帕母没理睬他，只冷冷看着狂笑之蝠，「我的回答你早已知晓，现在结果也没改变。」

    「我的诚意和真心，您真的看不到吗？」狂笑嘴唇的弧线从上翘变成下拉，像是悲伤得快要哭出来。

    「你甚至不肯对我坦白你真正的身份和目的，哪来的诚意和真心？」帕母漠然道。

    狂笑之蝠皱了皱眉，「大家都知道我乃狂笑之人，您为什么偏偏怀疑我是其他人？」

    帕母道：「如果你只是个凡人，哪怕你是蝙蝠侠，也不可能得到你如今拥有的伟力。

    你能得到它，只因为祂主动将力量交给你......你知道我说的祂"是指谁。

    你是祂的安排，是祂计划中的一部分。

    吸收祂的创世神力后，你的灵魂自然烙印上祂的痕迹，可以说从那时起你就不再是你，你是祂的一部分。

    可你偏偏不肯袒露身份和目的，只伪装成可笑滑稽的狂笑之人。

    你想做我的忠犬？我还怀疑你是居心叵测的恶狼呢！」

    卢瑟惊疑不定，什么伟力？「祂」是指谁？

    狂笑之人只是「祂」的计划，相当于祂的独立分身？

    「女神陛下，您真的误会了。」狂笑之蝠嘻嘻笑道：「创世伟力的确浩瀚宏大，但人总是能创造奇迹。

    魔女哈莉几乎是奇迹之化身"。

    按照您的逻辑理论，她早已不是她自己。

    她是无数危机事件中大boss的联合投影，因

    为她每次遇到引发危机的boss，都会抢夺诈骗他们的本源。

    当初她也只是个凡人呢。」

    「就凭你也配和魔女哈莉比？」帕母不屑道。

    狂笑之蝠有些无语，「不是魔女哈莉先牛掰，然后大家对她诈骗强者本源的行为见怪不怪。

    是她屡次成功抢夺强者本源，大家才觉得她牛掰。

    起初她也只是个凡人，一个鼻子两只眼。

    您不能因为我的无法和她的终点比，所以理所当然地质疑我。

    我的不牛掰，她的也不牛掰，她能以凡人之躯变得牛掰，我为什么不能？」

    「她能以凡人之躯变得牛掰，是因为背后有狗上帝那个大靠山，你凭什么？」再次说起「狗上帝」时，帕母依旧有点咬牙切齿。

    「凭我的运气和智慧！」狂笑之蝠语气中有了一丝不耐烦，「创世女神陛下，我觉得您的思路出了问题。

    您是毁灭之母，对下属的唯一要求不该是忠诚。

    忠诚是正义一方的美德，是被毁灭鄙夷唾弃的糟粕。

    您选拔下属的唯一、也是最高标准，应该是能力。

    我能为您做什么，这才是关键!

    只要对您有用，你就用，什么心思反而不重要。

    你问问毁灭军团的这些人，他们哪个不是为了利益才效忠你？

    我也一样，只要效忠您的利益高于背叛您的利益，只要我没突然犯蠢，我永远都会忠于您。」

    「你能为我做什么卢瑟不能做的事？」帕母眼神轻蔑。

    「母亲，为了您，为了毁灭之道，我愿肝脑涂地，无论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能做！」卢瑟激动大叫。

    「嘿嘿嘿，女神陛下，换在第二启示之战前，我可能无法说服您。

    因为在第二启示之战前，毁灭军团还有机会，还能看到虚无缥缈的胜利希望。」

    狂笑之蝠笑得很自信也很讥讽，「可现在的现实摆在所有人面前，毁灭军团已然穷途末路、危在旦夕。」

    「荒谬！」

    「胡说八道！」

    「母亲，让我活活捶死这个怪物！」

    帕母、卢瑟、至尊小超都在叫。

    边上看热闹的犯罪辛迪加也变了脸色，对狂笑大声呵斥。

    「巨手一族已经出发，正在向这个多元宇宙靠近。」狂笑之蝠淡淡道。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帕母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扶手上的双手紧了紧。

    卢瑟睁大怒目，狠狠瞪着狂笑之蝠。

    至尊小超和犯罪辛迪加表情愣怔，似是十分震惊。

    「你以为乱放屁就能唬到我们？」卢瑟回过神，大喝道：「第二环带挡在宇宙最外围，你能比哈莉更了解外面的大全能世界？

    你甚至不敢离开多元宇宙范围，不敢靠近第一、第二环带。

    因为哈莉最厌恶你这种怪物。

    她不会听你胡说八道，直接一招上帝神掌将你捏成从指缝间胡乱飙射的肉泥。」

    帕母有点手痒，很想一巴掌捏死这个「头号忠犬」，让他的肉泥在自己指缝间爆浆。

    狂笑之蝠看着帕母，认真说道：「我没去过第二环带，第一环带倒是逛了逛。

    我从来不会隐瞒自己对魔女哈莉的忌惮。

    我和她交过手，在黑暗之夜危机中。

    面对她，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狗上帝太混账，她的上帝下凡非常非常克制我。

    纵然我有创世神力，也毫无发挥的余地。」

    帕母没说话，但

    完全理解他的感受。

    她的创世神力同样被完全克制，可创世神最强的就是创世神力啊！

    失去创世神力带来的优势，创世神和宇宙神灵几乎没啥区别。

    狂笑之蝠继续道：「我并没接收到宇宙之外的特殊信息。

    之所以确定巨手一族已经出动，是因为我观察到我们多元宇宙的时间和命运快要走到尽头。

    就像一盒录像带，胶带快要播放完了。

    或许只观看录像带上的故事，还不曾出现结局的迹象。

    可胶带就剩一节，快要结束了。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们所有人，哪怕是愚昧无知的凡人，也明白巨手一族的到来一定会带来一段故事的终结。

    所以胶带即将播放完的事实，代表了巨手族的降临。」

    「时间母河都崩溃了，命运之河也一片混乱，你用哪只眼睛观看时间和命运的尽头？」卢瑟冷笑道。

    狂笑瞥了他一眼，「你若闭上嘴巴安静倾听，或许能显得你更聪明些......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活脱脱一个愚蠢的小丑。」

    不等卢瑟爆发，他又转向帕母，继续道：「女神陛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若不抱上您的大腿，要么强闯第二环带，被魔女哈莉抓住；要么静静等待巨手族的降临，巨手族会怎么对待我？

    我的结局不会太好。

    所以您不用怀疑我的诚意，您能保我的命，我不会与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对您而言，若继续拒绝我的帮助，您压根没机会强闯第二环带，巨手族降临后您更是结局凄惨。」

    帕母皱眉想了想，放缓语气问道：「怪物，你能为我做什么？」

    卢瑟急了。

    他急切叫道：「母亲，你不要被他蒙骗，从抵达神性号到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他被我捕获，性命不保，为了活命他无论多离谱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闭嘴，我在让他说！」帕母喝道。

    「女神陛下，我能帮您迅速获得危机力而不需要再去争夺众生信念。

    老实说，你很难赢下信念之战，你赢不了，正义联盟也赢不了，因为众生之信念早已有了主人——魔女哈莉！

    至少主宇宙的地球人和外星佬都狂热地信仰她，坚定她是一切危机的答案......她甚至放出豪言要硬抗巨手一族。

    宇宙众生都知道您一定拼不过巨手一族，自然不会相信您能彻底击溃魔女哈莉。」狂笑之蝠叹道。

    「你要彻底摧毁多元宇宙？」帕母皱眉道。

    「不，我说的是危机力，而不是创世联结之力。」狂笑之蝠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