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信差,你的信与邮资请给我,并且说明你需要的最后期限。”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入窗口,使窗边站的男孩抬起头来看去。
窗外的少女轻巧地坐在高压线上,身体随着被风吹动的电线轻轻摇晃。她的身上穿了套纱制的奇怪的古代服饰,但是一双雪白的长腿却伸出了裙摆,在这种大雪天中裸露着。赤着的脚上挂着好几个带着铃铛的金银环子,铃铛在风中摆动,发出细细微微的声音。最令人惊奇的大概是她的背后,一双生着五彩斑澜羽毛的大翅膀正在缓缓收敛起来。
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怪物。”
“谁是怪物”一颗小石头从窗外飞进来,敲在了男孩的头上,少女愤愤地说,“看到我这样的美人,你不叫一声仙女,至少也该叫一声天使吧。”
“明明就是怪物。”男孩咕哝一句,把目光移开,又恢复了少女开口叫他之前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窗户外的庭院的一角。
“喂,你把我叫了来,就是让我看你发呆的吗”少女等了一会,有点不耐烦地嚷起来。
男孩象没听见一样,没有作任何反应。
少女生气地把手中的小石头一颗一颗地向窗户中丢来,每一颗都准确地命中了男孩的头。男孩终于生气了,抓起脚边的石头想要丢回去,捡起一颗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颗晶莹的绿宝石,在他手心中散发闪动得光芒。他连忙看看自己的脚边,红色的、蓝色、绿色的十几颗美丽的宝石就那样躺在地上,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光茫,这些都是那个少女象丢石子一样丢过来打他的。
“我先说明”少女又丢了一颗“石头”过来吸引男孩的注意力。“我不收那种石头作酬劳的喔。记住,让我寄信的话,我只收黄金,只有黄金才行”少女在窗外大声向男孩宣布。
“这个是宝石吧”男孩好奇地问。
“对,是宝石。”少女手中还拿着好几个,索性一古脑扔了过来,“我先声明,我决不会再上你们这些狡猾的顾客的当了,说什么用等价的东西代替酬劳,其实这样和让我做白工有什么曲别真是的”
看了少女愤愤的样子,男孩不解地问:“可是,宝石不也很值钱吗”
“它是很值钱啊,可是对我没有用,它们又不能当金子花掉,再好的首饰,有了两三百件也会腻的吧”
“你可以用它们去换金子啊。”这么多宝石,应该可以值不少钱吧男孩在脑子里略微一算,都觉得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我是个信差,信差是不可以出售物品的你明白吗我们不是商人,我们的职业只是传递信件所以我只收黄金作酬劳,只使用黄金消费,而且不出会卖出何物品──这是行规,行规你懂吗”
“不懂。”男孩不解地摇头,东西值钱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奇怪的理论。
“反正你支付黄金就行了。黄金的份量等于你信件的份量×你要送信的远近÷你期限的天数。如果结果是零,那么你只要支付一两就够了。”少女说着向他伸出手,并且加上一句,“如果你不懂算术,我可以帮你计算只要你放心的话。”
“可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打算寄什么鬼信”男孩不耐烦地说完,再次失去了和少女说话的兴趣,又开始看着窗外发他自己的呆。
“你不寄信不寄信把我叫来干什么你戏弄我玩儿吗我还有一百七十多封信等着寄送,其中有三封最后期限就是明天我还要去给我男朋友收拾屋子──我们半年才有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我放下这么多事来应你的要求,你却在对我说这么多废话以后,说你压根不寄信”少女悬空停在窗前,拍动着翅膀,气呼呼地指着男孩说,“你以为在我们之间签定的合约上,我们信差一方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吗你现在要么给我一封信和酬劳,要么支付违约金不然我让你和你的家族的不守信用在九界都传遍,以后再没人敢跟你们犯来往”
男孩不耐烦地抬头斥责:“讨厌的怪物,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信要送,也没有叫你来,使你自己跑到这里来找我说话的,我根本不想理你你别再无理纠缠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没信用的骗子,戏弄我还铮铮有辞”
“你这个讨厌的纠缠不清的怪物”
“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他们两个隔着窗户争吵了起来,相互都认为对方不讲道理,无理取闹,最后还是少女认为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讨厌鬼身上太不值得,悻悻地丢下一句:“你最好给我记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男孩白了她的背影一眼,又开始发呆。
阳光在墙上移动着,一点点地向屋子中间移动,当窗棂的影子变得在一天中最短的时候,那个少女又出现了窗外,拍着窗户对着男孩发出一声怒吼:“又是你说,你到底寄不寄信”
男孩大声回答她:“不寄滚开你这个怪物,你又来干什么”
“你这个骗子,再打扰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少女这次根本懒得罗嗦,转身便飞走了,男孩也对于她三番两次打扰自己十分生气,抓过之前她丢下的那些宝石,向她的背影丢着叫骂:“讨厌的怪物,快给我滚开”
他们两个都认定了对方是故意在跟自己捣乱,进而肯定了对方是个讨厌的家伙,在心里恨不得永远不再见到对方。可是事与愿违的是,几个小时之后,当阳光半没于楼群之后的时刻,那个少女再次回到了窗前。
她漂亮的脸蛋都因为气氛而扭曲了起来,用手指“砰砰”地扣着玻璃大吼:“你在玩狼来了的游戏吗我警告你,我要把你们整个家族从我的顾客名单上划去我要告诉所有的信差,再也不和你们这个骗子家族打交道居然戏弄信差取乐,我从没听过这种事,我从没听过这么过份的事”
她被签订的服务契约发出的“我有重要信件”的信息,三番五次地摆布着从城市东头飞过来,而且这一次还是在她与男朋友的约会之中,叫她怎么不生气平时因为信差这个职业的缘故,少女一向是受人尊敬的,至少是人人当面对她客客气气的,第一受到这样的的遭遇令她有点气过了头,语无论次地发着脾气,威胁着要把这个男孩和他的家族全部当作骗子去做宣传。
“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叫你来,我也不知道信差是什么,你说我叫你、戏弄你,拿证据出来啊,不然你就是个骗子。”男孩莫名其妙的被她骗子、骗子的骂着,自然也生气了,向她跳着脚喊叫。
“你要证据”这还不简单,少女一伸手,她的手腕上其中一个手镯的一枚小铃铛从手上脱离下来,轻轻飞入窗口,在男孩面前停下,然后吐出一团光茫。光茫变幻中出现了一副图案,正是这个男孩的,他正在用一副无助的表情呼唤:“请帮帮我我想给他传着信请帮帮我”由于画面中的男孩一脸忧愁的样子与这个男孩相差太远,以至于他们乍一看都不象同一个人。
“还有这个,这个”又是几个小铃铛飞来,出现的都是一样的情景,只不过男孩的呼唤一次比一次迫切、焦急,正是那种无助于绝望的神情使得这个少女在被骗了两次之后,第三次还是匆匆赶来了,结果又是一次骗局。
“你还要抵赖吗别以为我们信差接受工作的时候不作备份,每一桩工作我们都会有详细记录的”晃动着三个小铃铛上同时显现出男孩的图像,少女得意洋洋地说,“想抵赖的话,至少要想出更高明的花招才行,用这样的手腕跟我作对,哼哼”
“我没说过这句话,这是你伪造的”男孩断然地说。
“什么,你”在证据面前都还要抵死不认帐,少女真没想到有人这么厚脸皮,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指着对方直哆嗦。
“我真的没说过啊虽然我真的有话很想告诉他,可是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也没有叫过什么信差,我也不知道有你这样的信差,邮递员不是都应该穿着绿制服,只管送信吗寄信的话,不是要自己去邮局吗”男孩看着她一脸的茫然。
不是吧,他好象真的不知道
少女摸摸头,哪有自己发了信息,自己却不知道的对了,看他的年龄好像也太小了点
“我不认识你,你自己好像并没有和我签定过服务合同,应该是你家族的其他人,或者你的祖先跟我伯父定过合同吧因为我有一大批客户是从伯父那里继承来的,你也许不知道你的长辈们有这个合约可是根据合约,你想要寄信的时候好事会自动的通知距离你最近的签约信差刚好我就在这个城市。回去问问你的长辈,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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