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不讲这些虚礼,亲家夫人见外了。”
桂妈妈难免又是一阵的客气。
大太太看向老太太,趁着说话的间隙,先开口插话过去,“亲家夫人自然是忙的,府里上下都是夫人张罗。”
桂妈妈笑道:“可不是。”
大太太趁机问桂妈妈,“老太太也是要先问问情形,免得明日有什么不妥当的。”
桂妈妈看陶大太太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脸色如同金箔一般,精气还不如老太太,应该是和昨晚大太太房里走水有关,又听大太太急切地抢在老太太前面开了口,桂妈妈目光闪了闪,只怕是陶大太太现在做不了老太太的主。
桂妈妈恭谨地看向老太太,“我来的时候夫人说了,家里都按照亲家老太太的意思准备。”
大太太听得这话,心里一痛立即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慈祥地点头,“毕竟办的仓促,姑爷又不能来迎亲。”
桂妈妈低着头谦卑地道:“亲家老太太说的是,”说着用绢子擦起眼泪来,“自从换了庚帖,世子的病似是好多了,夫人请了御医来,原本想着调养好一些,说不定就能来迎亲,谁知道还是不行……多亏亲家大义点头应允,加上皇恩浩荡,这亲事才能成了。我家夫人说了,亲事虽然办的简便了些,等到二小姐嫁进府里,必然不能让小姐再受委屈。”
大太太嗓子一噎,梗在那里,喘气的功夫桂妈妈已经将话流利地说完。
老太太点点头,态度冷淡了许多,“你回去和夫人说,既然亲家已经做成,该怎么样你们知会就是,我们只等着。”
桂妈妈便从身后婆子手里将红木雕喜字的盒子呈给老太太,“这是夫人准备的通书。明日花轿准时来迎娶。”之前已经下了知帖,通书是等到娘家人踩花堂时才会送出来的,上面记着嫁娶的吉时。常宁伯府送来通书,踩花堂自然就没了必要。
老太太接过通书,大太太急着要站起身,谁知手臂早没了力气,一下子歪在椅子上,多亏陈妈妈上前搀扶,这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桂妈妈走了,大太太回到房里怔了半晌,这才哭出声,“这可怎么得了。”家里准备了宴席,族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来,老太太又是这样的态度,常宁伯府也没有异议。这样成亲如同儿戏,她将姑娘辛辛苦苦养大成人,却得来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结果。
陶正安狰狞的面孔又回到她眼前,大太太骇地浑身一抖,头“嗡”地一下,再睁开眼睛似是见到淑华脸色青白地站在那里……
……
常宁伯府岂是那么好算计的,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些愚人也看不清楚。老太太让芮青扶着躺下来,长长地叹口气。
常宁伯家恨不得悄悄地将瑶华娶进门,好让人知道,陶二小姐就是娶来冲喜的,陶家出了事,常宁伯家必然会第一个与陶家划清界限。
若果然看重这门亲事,就不会有这样的安排。她让人捎话去常宁伯府,不过是引他们的真心出来看罢了。
今天的事瑶华必然已经知晓了,如果瑶华能就此醒悟,就算落得个青灯古佛,还算是个有福气的。如果还侥幸要一意孤行,将来就没有人再来救她。
……
丁顾氏做完了手里的针线,乳娘厉妈妈也从外面办完事回来。
厉妈妈将一杯茶几口吞下肚,这才露出笑容,“奶奶就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请了媒婆,又租了一顶花轿,虽然没有礼乐,这两样也足够了。”
丁顾氏听了难免心里慌张,“会不会惊动衙门里的人?”
厉妈妈一脸自信,“那还得了,陶家二小姐还要不要见人了?如果陶家能舍出面子我们又怕什么,毕竟陶二小姐的庚帖在我们手里。”
丁顾氏仍旧忧心忡忡。
厉妈妈道:“等到天亮,我就带着花轿去迎亲,陶家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将花轿一直停在那里,看她姑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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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动手了,是容华积累下来的呀,没有容华哪有腰花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