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这才点点头。
丫鬟扶着廖氏去歇着,容华和王氏商量起来,“找两个知事的嬷嬷照顾着三婶,我再去让人拿帖子请御医过来瞧瞧。”
王氏也正担忧廖氏,不假思索地道:“我也是这样想,毕竟之前有过……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三婶好不容易才怀了身孕,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王氏挑了两个持重的嬷嬷去照顾廖氏,容华让人拿了帖子请御医。将廖氏安置妥当,两个人才到大太太院子里去。
容华刚走到翠竹夹道,陈妈妈就焦急地迎了过来。
陈妈妈上前给容华和王氏请了安,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碍于王氏在旁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当下时间紧迫却也顾不得其他,只得明言道:“八姑奶奶,奴婢有话要跟您禀告。”
陈妈妈向来做事圆滑,从没有这样迫切过,现下急着要跟容华禀告的自然是大太太的事。王氏听音知味,“我去前面等。”
王氏走远了,陈妈妈这才压低声音道:“八姑奶奶,一会儿您要劝劝大太太才好。”
这话不清不楚,容华一脸疑惑。
陈妈妈接着道:“听到衙门里的人来府里搜查,舅老爷和舅太太就去了大太太房里出主意,太太房里有些银票和借票,借票是违例之物现下也没处藏,大太太让舅老爷想办法拿出去。”
大太太将钱财交给舅舅?等到衙门的人离开,舅舅会将拿走的银票尽数还回来?吃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吐出来?大太太这次是慌了神,身边也没人所托才想了这样的对策。舅舅和舅太太自然是喜出望外。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妈妈都已经看了出来,大太太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容华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舅舅不是家里人,应当也使得。”
陈妈妈一怔没想到八姑奶奶却不明白其中道理,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家里毕竟还有二爷和几位姑奶奶,大太太将这些东西交给舅老爷,毕竟是拿出了陶家……”再深一层的话就不好说了。
容华皱起眉头,“弘哥年纪还小,舅舅毕竟一直在母亲身边拿主意。”
陈妈妈顿时萎靡下来,之前抱着的期望瞬间磨灭。八姑奶奶是不愿意出头……毕竟大太太没有与八姑奶奶商议而是选择相信舅老爷。
大太太这些年没少帮衬娘家,如今落得这种地步仍旧被舅老爷和舅太太的话蒙骗,将房里最后的家当也拿出来托付给舅老爷一家。舅老爷若是可托付的人,这次的事就不会光用话搪塞大太太,而不真正出力。
若是那些东西都被舅老爷带了出去,大太太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啊。老爷又被衙门的人带走了,以后的日子大太太要怎么过……
“八姑奶奶,”陈妈妈想及与大太太的主仆之情又开口道,“大太太这些年也没少辛苦,老爷在外,大太太又要照顾老太太又要养育少爷、小姐们,八姑奶奶还是大太太命人接回府的,小姐们的婚事也是大太太一手操办,八姑奶奶嫁去薛家之前,大太太与奴婢说,八姑奶奶是个宅心仁厚的,幸亏早些接回来,现在记在她名下也算是正经的嫡出小姐,去了薛家也不会吃亏。”
这哪里是请她出面,分明是要逼迫她念及旧情。
“陈妈妈说的对,没有母亲就没有陶家的今天。陈妈妈在母亲身边这么久了,可曾见母亲做错过事?”逼死她的那天晚上,陈妈妈也不过是站在大太太身边冷眼旁观。现在看到大太太的走到绝路上,来求她帮忙转圜。
为时已晚。
陈妈妈这些年眼见着大太太一步步走错却不发一言,甚至还为虎作伥。既然作孽,就应当预料到会有今天,放下尊严来求别人,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陈妈妈嗓子一哑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关键时刻,陈妈妈应该信母亲才是。”容华淡淡地说了一句,抬脚从陈妈妈身边走过。
……
容华和二太太王氏进了屋,舅老爷、舅太太已经将怀里塞的满满的。
舅太太吩咐丫鬟伺候大太太起身,“姑奶奶看开些,搜不到东西衙里的人自然就走了,我扶着姑奶奶去别的院子里坐一会儿,省的看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