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移向上午,阿德米索尔蜷缩的身体突然颤动了起来,身子渐渐舒展开,他本能地想睁开眼并坐起身来,但昏昏沉沉的大脑似乎被一大块布遮住了,尖锐的笛鸣在耳边逐渐响亮,闭着的眼睛前闪烁着星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从无意识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就像大脑的血流的重新恢复了充足的供应,他能睁开眼睛了。
脑海中的幕布逐渐破开了一个又一个洞,他翕动着嘴唇,隐约可以听到:“阿德…米索尔,我是…怪物…恶龙酒吧…斯维因…老板…”
“不,不对。廷…廷根,我是在鲁恩…鲁恩王国。我...是谁?”“阿德索米尔”一手撑起身体,一手用力的敲打自己的脑袋。
脑海里数量不多的词汇被大量的无法理解的黑幕所隔断,不断敲打的疼痛似乎让他渐渐平静下来,黑幕渐渐隐没消失,只留下浅表的不那么混乱的词句,被他固有的逻辑所整理,他就这么固定着,如同一个雕塑。
直到手臂酸软到无法支撑,阿德索米尔停止了思考,身体的本能让另一只手在周围摸索,直到摸到了一个破洞布包,里面有昨天斯维因老板留下的残剩的已经有些酸臭的食物。
因为他的名声在外,这些食物居然安然保存到了现在。
当他吃完,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了,直到这时他似乎才有足够的力气渐渐支起身来,扶靠着墙壁,踉踉跄跄离开了这个谁也不会关注的角落。
下意识的,他来到了“恶龙酒吧”,酒吧已经开门了,他又望了望太阳的位置,这时候酒吧确实应该开门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蓦地感受到了驳杂的色彩,暗色的主调里混杂着各种颜色,连他苍白的脸都染上一点红色,这时他仿佛才回到了这个世界。
原本茫然的眼神中渐渐显露出疯狂,原本有些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飘飘起来,他望着眼前恍若拙劣油画的世界,扯起了嘴角,开始喃喃自语:“怪物…都是怪物…”
此时,他终于正常了。
听着酒吧里传来的喊叫,他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没有人在意他,最多也只是瞥了一眼。他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喧嚣的呼喊、浓烈的酒味淹没了他的身影。
这一刻,酒馆进来的寻常客人似乎不会再注意到他,他就像一幅名为“酒馆”的画作阴影角落的一个墨点,他又一次融入了这个世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们的“怪物”先生似乎又回到了往常日子,每天或是在酒馆里游荡,或是在角落里躲藏。
他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更能感受这个世界带来的压力,以至于他的脑海已经被这个暗淡的世界所充斥,似乎没有留下多少个人的空间,每天只剩下了对生活机械的反应。
疯狂与麻木,灵性与现实,每时每刻都映照在他的感知中。他早就失去了思考,或者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的精神与这个世界交织,被这个世界一遍又一遍染色,而这些颜色最终沉没在底层的黑色中,越来越深。
他在别人眼中是个怪物,而被人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呢,或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最大的怪物。
十多天后的一天,阿德索米尔照例来到酒馆,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向角落,阴影中似乎有毒蛇在爬动,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他闭上眼睛,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感受无边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一条又一条的触手。他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跌跌撞撞地摔进酒馆。
他的表情变得痛苦,身体变得僵硬,嘴里发出干呕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而周围的人见他发病,都看笑话似的望着,有人叫喊了一声:“这次你又要轱辘些什么?”
听到这,阿德米索尔开始喃喃道:“痛苦…灾难…”
酒馆里安静了一会,之后才像看完了表演一样又吵闹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就没有多少人再关注他了,有了这个生活的调剂,杯子里的劣质酒水也变得美味起来。
不过也有的人闪烁了一下目光,靠近去又听了听他一直重复的话语,之后悄悄地离开了酒馆。
褐发乱糟糟、浑身散发着浓郁酒味的蓝眼老者感知到外面的异常,走了出来,看见躺在地上发僵的阿德索米尔,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身子,将他抓了起来,领到桌球室内,听着他还在不断重复的喃语,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通缉犯!他是通缉犯特里斯,快拦住他。”被特里斯察觉的代罚之心的线人无奈,只得喊了出来。
斯维因老板由于之前阿德索米尔的异常而多召集了一些代罚之心的下线分布在交易市场及恶龙酒吧附近,尽管阿德索米尔的灵感多数时候都不那么靠谱,但思及廷根最近的异常,他依然做了一些准备。
直到不久之前,一个有着张圆圆脸孔的家伙来到交易市场,只不过这是他就不再是那么和蔼了,反而多了些阴沉与纠结。
没多久,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暴露的特里斯就被代罚者的线人认了出来,他们一部分人悄悄盯住特里斯的动向,另外的人则去通知外边的同伴以及代罚之心小队。
然而以前身为刺客的特里斯完全能够察觉到周围的异常,意识到自己事情败露的他立马抢夺了自己所缺的材料,之后立刻靠着非凡的视力以及敏捷脱离了包围圈。
同时靠着那声喊叫,他发动了教唆者的能力,调动了周围的人的混乱欲望,成功引起了骚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充斥混乱的市场成了他逃离的最佳掩护。
枪声响起,阴影中不断奔跑的特里斯借着更加混乱的场景撞开了大门,顺手击倒了门口拦着的护卫,身后的骚乱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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