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斥候主将宗罗睺飞马而来,遥遥行礼道:「启禀大王,敌军大营北营、南营也是如此部署,整座大营堪称是无懈可击,我们的火箭射不到他们的营帐。而且他们在营栅之外掘了一条壕沟、布设了密密麻麻的拒马,骑兵根本无法冲锋。」
「由此也可见,敌军主将不仅谨慎,而且没有丝毫作战信心,否则,何至于如此?」杨集笑了起来,吩咐道:「传我命令,大军西撤十里,与大军汇合。」
「喏!」一万名将士调转马头,向来路飞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蒙蒙夕阳之下。
北宫战站在哨塔之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大队敌军骑兵远去,他心中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支隋军骑兵后退就如同猛兽进攻前的后退一般,是为了发动更有力的致命一击。
派出了数队斥候前去探查敌情,便返回了中军大帐,副将段猛已在大帐前等候他多时了。
段猛是段氏鲜卑后裔,他的祖先也是随着慕容吐谷浑来此建国的开国功臣,他今年三十余岁,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但是他的实战经验不多,因而当起了此军副将。
此刻见到主将忧心忡忡的返回,连忙上前行礼道:「将军,敌军撤退了吗?」
「隋军是一群凶残的野狼,没有吃下整个吐谷浑,又岂能撤离?此番后退,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进攻罢了。我军将士现在被敌军弄得战战兢兢的,此军的目的业已达到了。」北宫战叹息一声,下马走进了大帐。
段猛跟着走进大帐,连忙道:「将军,末将认为敌军撤退的目的是等候辎重军,然后利用他们犀利的攻城器械发动进攻。」
北宫战坐了下来,默然不语:他不希望是这样,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认为段猛说得完全正确,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状态,根本就坚守不了多久,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回伏俟城,免得被敌军一一吃掉,可是他们只要一退,隋军就能抓住机会,源源不断走到伏俟城外。
段猛见主将久久不言,于是建议道:「将军,我们兵微将寡,如果没有援军,根本守不了多久,未免战局走向不好的一面,最好是向大可汗求援。」
「烽烟处处,大可汗能够动用的兵力都部署到各个战场之上了,导致内部兵力空虚,他现在哪里还有援军可派?」北宫战抬眸看了段猛一眼,苦笑着说道:「临走时,大可汗已经告诉我,他现在只有两万人了,要我一一收拢托素湖、尕海湖、哈拉湖守军和青壮牧民,这样就有六七万大军、可以和隋军抗衡。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慕容伏骏当了叛徒。这个叛徒为了向新主证明自己,一一的诈开各个要塞,从而使隋军轻而易举的歼灭了几处大营的守军。」
段猛默然半晌,问道:「将军,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能这么坚守下去来了。」北宫战现在进退维谷,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在帐外禀报:「将军,大宝王(尼洛周)派人来报信,说有紧急情况。」
北宫战连忙说道:「让他进来说!」
过了一会儿,一名报信兵被带了进来,他行礼禀报道:「北宫将军,拓跋木弥将军为首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隋军主帅张须陀与梁元礼在西海镇会师,隋军大军正沿着西海湖北岸西进;浇河道行军总管杨义臣、临洮道行军总管周法明会师于嶂山关,并沿着西海湖南岸西进。这两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正朝着伏俟城包围而来。沿途守军、部落纷纷不战而降。」
说完军情,这名士兵继续向惊骇欲绝的北宫武、段猛说道:「大可汗闻讯,呕血连连,大宝王让将军率军回援。」
「唉!」听到这儿,北宫战心情十分复杂,既有解脱之感,也有不甘不舍不原放弃,他沉默片刻,向段猛说道:「你让将士们准备一下,立刻放弃大营和辎重、撤回王城。」
「将军,沙果林那穆吉木岭不守了?」段猛愕然看向北宫战,震惊的问道。
「不守了,一起去王城作战吧!」北宫战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帐,边走边说道:「隋军刚刚退了回去,这正是我们撤离的大好时机,如果他们再次回来,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你去集结将士,但别说隋军之事,否则这支军队,必将不战而散。」
「末将明白、末将遵命!」段猛也知此理,立刻奉命前去集结士兵,准备撤离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