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朱粲拱手一礼,兴奋的应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吓瘫的一群贪官污吏,考虑着如何下手能够得到一张完整的皮。
看到侍卫已经把贪官污吏押解到前面排成一排,正在等候自己的命令,杨集高举着手,厉喝道:「行刑!」
转眼之间,刀光闪烁,三十多颗人头遍地乱滚,一腔腔滚烫的鲜血从脖子里直喷而出,犹如三十多条喷泉齐射,场面异常壮观壮烈,血腥气也弥漫着义仓广场。庸
全场气氛至此,也达到了顶点。
所有百姓皆有大快人心之感,「替天行道」、「杀得痛快」等呼喊声在数万的人群之中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走吧!」裴矩是带过兵打过仗统帅,心知一些武将因为过度杀戮而产生一股可怕情绪,杀戮会这种人产生一股莫名的畅快之感,以至于沉迷杀伐,慢慢陷入疯狂;而燕荣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他在变成酷吏之前,其实是一名合格厉害的统帅,但是战争停止之后,便无所适从和暴躁起来,无论做什么,一切都以打杀为重。
他也有点担心杨集变成这样的人,于是想从杨集脸上看出一点异样表情,但是至始至终,杨集只有对贪官污吏的愤怒,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的异样情绪。这也让裴矩明白杨集不是为杀戮而杀、不是因为嗜杀而杀、更不是因为派系斗争所致。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法家狂徒、大隋律法尊严的维护者、大隋江山的守护神。谁犯了事、谁做了不利于大隋王朝之事,他就砍谁。
卢长谐默然点头。
经过这一杀,卢长谐感觉杨集比他想象的更厉害、更果断,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他们卢家帮忙,杨集一样成为幽州官场、元氏渔阳系的噩梦,他们的存在根本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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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集事务繁忙,并没有在义仓逗留,再一次向百姓承诺追回粮款、分钱到户之后,便回了涿郡郡府,召集官员一起议事。
见裴矩身穿常服,杨集也不以为意;他就料到裴老怪不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官邸之中,
看他这种装束,显然也是去看热闹了。
正当他要开口说话之时,薛万淑大步从外间而来,面色肃然的抱拳道:「大王,主管幽州行当刑法的温芮,悬梁自缢在偏堂,仵作还在验尸。」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心头都是一震,民曹刘武似是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于昨天后半夜上吊自杀了,而今天,竟然又死了一个?
裴矩面色黑如锅底,现在又死了一个,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这些被扣留下来做事的人,明显知道自己就算不被国法处死,家法也饶不过他们,所以刘武和温芮干脆一死了之。
他们扛了一切罪责,其家族就能置身事外,而他们本人虽然死了、扛下了一切,可他们却成了家族里的「忠烈」,他们的父母妻儿也会受到特殊照顾。然而遗憾的是,他们似乎想多了,只因高高在上的杨集是提出前查二十年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若是杨集查出他们有卖国之举,其家族照样把他们的家小送上断头台。庸
他们是死是活,裴矩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杨集这个杀星一回来,就召集大家议事,显然是准备一查到底。如果当真如此,幽州全境几乎都陷入无官、无官府的窘境,到时候,事务也就多了;而幽州州府那些官员如果一个二个都自杀了,整个幽州就瘫痪了。
「义仓一案不仅是盗窃粮食那么简单,还关系到通敌卖国、东征高句丽战果。他们如果以为一死万事休、一死就能逃脱罪责,那当真是可笑可悲之极。」杨集冷哼一声,向张慧宝吩咐道:「张长史,立刻以我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的名义向各郡各县传令,就说我杨集自今天起,接下幽州军、政、民、财一应要务。接下来,将对各郡各县义仓进行彻查。凡是涉案者,不论大小官员,全部抓来弄死。」
昨天晚上,杨集视义仓大案为「定时炸弹」,生怕炸得整个幽州一片动荡,不敢一下子就在全境彻查,便一边等军队、一边用蓟县作为试验点,以此观看百姓们的反应。
如今从百姓们的反应来看,朝廷和官府的信用在幽州相当不错,只要自己承诺把粮食追缴回来、并以钱的补偿到位,百姓们的情绪就能稳定下去,根本用不着军队镇压。至于朝廷和官府的信用,也会因为成功的「公关危机」,不跌反涨。
裴矩越来越觉得不务正业了,于是说道:「正如大王所言,大隋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我们把这帮贪官污吏弄死干净,的确是让很多预备官员欢欣若狂。但是贪官污吏诚然该死,若是这般一查到底,幽州官府就瘫痪了,如果地方出什么事,谁来处理?」
「百姓没有那么复杂心思,他们只要有吃有穿,只要冤屈得到申张,就不会闹事、就不会去找官府。」杨集瞥了裴矩一眼,又说道:「再说了,我在涿郡坐镇,谁敢搞事?」
「理是如此,但我们是来打仗的!」裴矩觉得杨集太不务正业了,语重心长的着重强调、着重提醒道:「大王,我们一切当以打赢敌人为重。」庸
「我当然知道一切当以打赢敌人为重。但是后方如果不稳,我们又如何打得赢对手?所以我现在就是为了打赢敌人做准备。」杨集振振有辞的说道:「放心好了,有我在,幽州乱不了。」
「前方战事不管了?仗不打了?」裴矩郁闷得无以复加。
「既管、也打!但用不着事事都让我上战场吧?」杨集说道:「我认为杨义臣的军事水平就比我强,如果我在幽州耽搁了,他代我当主帅就行了。」
「……」裴矩懒得说话了,他此时此刻,终于体会到高颎的难处和心态了。
高颎在仁寿年间当过杨集的属下,可是回朝之后,他虽然还是要把女儿嫁给杨集、但却死活都不肯与杨集合作、共事了;据说是杨集太任性,无论是干什么他都不讲章法,他想
到什么就要干什么。就拿现在来说,他竟然与幽州官场扛上了,然而搞死高句丽这个大业主业,他好像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与这样乱来又会蛊惑人、又能说的主帅共事,太没有安全感了,搞不好的话,被他给拖入万劫不复的泥淖之中。更要命的是杨集身边的人,个个都像他这等离谱。
这也难怪高颎怕了他。庸
要是再让杨集这么搞下去,裴矩严重怀疑自己活不到辽东,更别说是捞军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