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的战略眼光啊,一言难尽啊,尤其得不到朱见深的认可,更况且这玩意儿还牵扯到传国玉玺。
说起来历史上历代皇帝得国最正者,莫过于开局一个讨饭破碗起家的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可即便是这般的人物,当年也几次让徐达深入漠北,穷追猛打远遁的残元势力,其主要目的便是索取传国玉玺,然而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景泰帝朱祁钰做到无论是太祖太宗皇帝,还是仁宣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让大明朝更加名正言顺的以正统自居于世,无论是景泰帝还是满朝文武这个时候都是翘首以盼,都是乐见其成的。
但,唯一的障碍就是监国太子朱见深。
“他同意了吗?”
这是景泰帝朱祁钰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这个问题也让对面的司礼监太监,东厂督公王诚王公公有些哭笑不得,甚至他都想低声的提醒一句——皇爷,您才是皇帝呢?
看着龙椅上跟特务头子东厂督公窃窃私语的景泰帝朱祁钰,通政司右参议、侍讲学士吕原吕逢原上前对着景泰帝微微拱手,沉声说道:“陛下,传国玉玺乃历朝执政之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自秦开始,历汉晋隋唐,乃至于宋元,王朝兴衰莫过于大义名分,皇帝者,天子也,传国玉玺乃是天子之凭证,当年太祖高皇帝深以为憾之事,能今日之成,实乃我大明之幸!”
礼部侍郎薛瑄薛德温这个时候也站出来,微微躬身应和道:“臣附议,迎回传国玉玺实乃我大明之幸,绵延国运,庇佑祚福,至于复置朵颜三卫,不过是苦寒之地,鞑子逐水草迁徙栖息之所,既能显我大明之义,又能结鞑靼之善,比邻友好,互市通商,安居立业,实在边墙内外百姓之福,载入史册,功绩彪炳也!”
“臣等附议!”
随着朝堂上一个个的朝臣们站出来,意气风发,就像是开疆扩土名垂青史一般的兴奋,就像是那传国玉玺是他们新纳小妾的生辰八字一般诱人心脾。
可诡异的是,内阁的诸位大臣,一言不发;小太子的心腹南书房的几位大臣也没有说话,至于军机处,呃,于大爷自从抛出这个烫手的山芋之后,就默默的退了回去,也是一言不发,这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景泰帝更是有些恍惚——难道朕这侄儿,又有啥心思不成?你怎么不提前通知叔叔啊,叔叔好配合你呀!
这个熊孩子啊,不能处啊!
这个时候,景泰帝朱祁钰忽然看到一个官员站在朝堂之上,也和其他老迈的大臣一样没有说话,定睛一看,竟然是新入南书房的吏部右侍郎李贤。
嗯,相比其他老狐狸,这个年轻点,应该是个好突破口。
“李贤,你怎么看,朕看你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思虑,说来听听!”
朱见深也看向李贤,这个新进投入自己阵营的“年青”大臣,也是有几分探究他真正实力的想法。毕竟这位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贤臣良相,更是名正言顺的大明内阁第一位首辅呢。
只见李贤苦笑了一下,走上前,缓缓的说道,“臣只是有些好奇,依稀记得景泰四年十月,瓦剌大汗也先曾经遣使上书,书中曾提到‘往者元受天命,今已得其位。尽有其国土、人民、传国玉宝。宜顺天道,遣使臣和好,庶两家共享太平’……”
“那这传国玉玺怎么就跑鞑靼手里去了呢?”
“这传国玉玺真假还未有定论,谈及其他,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呃?
纳尼(òωó?)!
还有这等事?
景泰帝朱祁钰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一时间有些生气的转头对朱见深说道:“这事就交给太子去办吧,都打探清楚在来禀告于朕!”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