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缺粮,三月肉不尝。夏吃杨梅冬剥笋,猎取野猪遍山忙。捉蛇二更长。”
“这是您在一九三六年夏天填写的《赣南游击词》。艰苦啊,而且这种艰苦将持续很长时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前辈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魏承恭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既然知道了,又有能力做点儿什么,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只可惜暂时来说,我的运输量还不够大,做不到更好。”
陈帅咂摸了一下词文的内容,皱眉道:“这篇文字……通篇都是在说如何艰苦,听不到抗争向上的声音——应该还没有完吧?”
魏承恭愣了一下,万没有想到陈帅首先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心中忍不住想道:“到底是诗人,对自己作品这么关心。”
殊不知陈帅真正担心的,是这篇文章通篇都只是述苦,感受不到乐观向上和坚持到底的决心。而一个革命者如果没有这样的精神和决心,是很难在艰苦的斗争环境中坚持下去的。
难道说,自己到三六年的时候,坚持不下去了,放弃了,投降了?虽然自问自己是个坚定的革命者,陈帅还是有一些担心。
不知道陈帅这些想法的魏承恭点点头:“没有完,后面还有。”
说罢,又吟咏道:
“满山抄,草木变枯焦。敌人屠杀空前古,人民反抗气更高。再请把兵交。
讲战术,稳坐钓鱼台。敌人找我偏不打,他不防备我偏来。乖乖听安排。
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我是斗争好儿郎。革命强中强。
勤学习,落伍实堪悲。此日准备好身手,他年战场获锦归。前进心不灰。
莫怨嗟,稳脚度年华。贼子引狼输禹鼎,大军抗日渡金沙。铁树要开花。”
陈帅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难怪你这次带这么多吃的东西过来——不过现在就准备三六年夏天的事,有点太早了吧?”
“早一点准备为好。我的运输量实在太小,而整个南方八省,在改编新四军的时候,有上万的战士,这一点运输量,不说是杯水车薪。能起到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说着话,魏承恭又领着陈帅走到了外屋:“我有了一些个想法,陈帅您看看行不行得通。”
“你说!”
魏承恭道:“第一,从现在开始,在各个游击区建立秘密补给点,着手搜集储备物资,准备应对敌人的封锁。考虑到战争极大地破坏了本地生产的关系,这种收集储备的对象主要应该瞄准地主老财,以及白党军。眼下因为‘剿匪’的关系,白党军在根据地遗留了大量军用物资,这些东西可以利用起来,一来壮大我们自己,二来也可以趁机展示存在,让常凯申把目光瞄准根据地——我猜,这是你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吧。”
陈帅点点头:“继续讲。”
“第二,在人迹罕至的山区建立小型的生产基地。栽种一些粗生粗长的东西——我记得看过一部电视剧,说是在自然灾害期间,供给不足的时候,某部队利用防空洞种蘑菇,在山上放养兔子来解决吃饭的问题。我们的条件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好,但是我们能够搞一些小规模的现代养殖业——你这诗里面有满山抓野猪的记录,如果能够抓到,也不妨试着养一下。现代养殖技术能够大大缩短养殖周期,只需半年就能出栏。”
“这个恐怕不太现实。”陈帅沉吟道:“栽一些野菜倒还好说,那个东西人家就算发现也没得兴趣。养殖恐怕就有点超出条件了。半年就出栏的猪确实不得了,但是万一我们养了五个月,白党军一法式跑过来搜山,我们的猪就是帮人家养的——看情况再说。”
魏承恭点点头,又道:“还有就是第三,我每两个月过来一次(两个月他可以在两个时空来回四次),运送一些耐久储的粮食药品过来,量不会很大,不过也算是个补充。而且我觉得,当敌人发现封锁对我们没用的时候,他们估计就会放弃封锁的办法了。”
“我们这地不用送粮食,送点药品过来就可以了。”陈帅缓缓道:“论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应该劝你不要过来才对,但是估计你也不会听。如果你一定要过来我们这面——我是说相对于你们那面的‘我们这面’——就多跟中央送点东西过去,我们这地三个月,不,四个月来一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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