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长征开始15(2/2)
作者:七月南极

    “不知道在这不一样的历史上,主席他们又将创造出怎样让后世人们惊叹的指挥杰作,不过想来,一定精彩万分吧。”魏承恭思量着,兴奋不已。

    不过转念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了——只好等下一次来的时候,让他们好好给我讲一讲了。”

    而总司令却完全没有他那种大战将临——或者说大胜将临的兴奋。相反,跟这个好奇宝宝说完话,他一转身,脸上就透露出掩藏不住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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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点事,没码出来多少,本来不打算发上来的,不过迟到比不到好,昨天才有朋友因为我“天天更新”给赞呢。缺的明天补上,望大家体谅)

    虽然错过了即将到来的精彩大战,不过魏承恭还是获得了一定的补偿,他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小战”。

    现场亲眼目睹。

    魏承恭遵守约定,没有去中央纵队——这是他从主席,总理这些人身上学来的做人做事的原则之一:凡事不轻诺,但只要答应了人家,就要全力去做(不说一定做到,这个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但一定要全力去做)。

    不过让他在2016舒舒服服地呆着也是不可能的。早期中共的人们大家都是知道的:抛头颅洒热血,吃再多苦不含糊,受再多罪不叫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一心一意奋斗不止。这种坚持,这种执着,最能吸引魏承恭这种年龄段的热血小青年了。

    就像是当年满怀希望,唱着大刀进行曲投奔延安的知识小青年们一样,热血一上头,脑子一发烧,什么后果都不顾了,毅然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

    眼下的魏承恭正处于这种状态。在根据地和现代社会来回了这么多次,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为这个时代最是奋发向上的一群人所影响,感觉自己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义,有价值——他已经真正把这个时空的革命事业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在同志们都在浴血战斗的时候,你让他在现代社会舒舒服服地呆着,吃香的喝辣的……那也得吃得下去喝得下去啊,对不对?

    于是11月25日,他通过“第二坐标”,来到了陈老总身边。

    时间正是午夜,陈老总正在指挥战斗。

    目标是某个小镇上,反动到底,作威作福的地主、还乡团长黄靳波。

    四百多正规军中选拔出来的游击队,里面还有百多人的特勤队员,围攻只有几十个乡丁的黄家大院儿,以及差不多二百人的还乡团驻地,实在是不具什么悬念。还乡团丁们的驻地打得非常轻松,靠着夜猫子镜摸哨,之后特勤队员搭人梯翻墙,开门,突入,基本控制了局势后,所有队员把配发的夜猫子眼和对讲机小心收好,这才靠着手电发动突袭,把睡梦中的团丁们全堵在了屋里缴了械。之后,留下一个班看守俘虏,剩下的人转战黄家大院儿。

    之所以要收好夜猫子镜和对讲机才发动突袭,是为了保密。按照政策,这些团丁既然做了俘虏,那就基本不会受到伤害,在教育之后还会被释放,如果让他们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就麻烦了。

    顺便一提,有同样要求的还有乌龟装。对于乌龟装的保密做法是:只能在以歼敌为目的的进攻战中,由进攻部队使用;阻击战中不能用。概因在进攻战中,红军一般占有优势,即使最后没能达到歼敌的目的,也能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打扫战场,以红军打扫战场的能力(不得不笑一个^_^),装备遗失的机率非常小。而在阻击战中,万一守备部队没能守住阵地,则装备有很大可能会落到敌人手中——偏巧这玩意儿作为防御性武器,坚韧得不像话,就算想要在最后关头毁掉都做不到。

    言归正传。在攻击还乡团驻地的同时,陈老总的部队还分兵攻击了黄家大院儿。别看黄家大院儿的守备人数只有还乡团的三分之一,可真正打起来,这土财主家里的防卫倒比还乡团驻地还要坚固一些——主要是围墙太高,太结实,而且四个角上还修得有碉堡,放的有卫兵。

    如果这卫兵尽职还好,好死不死的这家伙跑到碉堡里耍钱去了。等到游击队员打算潜入的时候,又是好死不死的,他跑出来小便。

    结果偷袭就成了强攻。

    强攻就强攻吧,再怎么说这个大院儿也只有几十个人,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四个碉堡里(一个碉堡里驻一个班,这就去了三四十个人了),当游击队的一人扛被搬上来的时候,就宣告了战斗基本结束。

    恶霸地主黄靳波和他的老婆想要从地道溜走,不过却被在地道口等着的游击队员们逮了个正着。

    从攻击还乡团驻地开始,到黄家大院儿的战斗基本结束为止,战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不过地主和地主婆被押过来是大约凌晨四点钟的事了。

    “立刻打扫战场,收缴武器。把地主的粮食和浮财都搬出来清点造册,如果抓住了那两口子,就在天亮以后召开公审大会,分发给群众——老刘,县城方向的警戒布置好了没有?”

    “司令你就放心吧,黑灯瞎火的,他们不敢出来……”

    “你管得人家敢不敢出来?”陈老总恼了,“我只问你我们布置好了没有?扯啷个多乱七八糟的干啥子嘛?”

    说话的人不敢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报告!我们在县城方向放了三道警戒,还埋设了地雷,他们如果出来,肯定瞒不过我们。”

    “这就对了……把乡团驻地的那些俘虏押过来一起看倒(黄家大院儿地方不如乡团驻地大,但是围墙高,还有碉堡,根本就是个集中营。碉堡没有全部打掉,只打掉了东西两个。在意识到这东西不能给自己提供保护以后,里面的乡丁就干脆利落的投降了),多放两班警卫,让同志们注意着点儿,这可是两百多号人。”

    “司令你就放心吧,我亲自去跟他们凑一块儿,说说道理,摆摆龙门阵啥的。”

    “嗯,我去写战斗总结,有啥子事立刻通知我。”说着话,陈老总就要去书房。

    “能问一下,如果县城方向的人不出来,你们那个地雷怎么处理,不怕炸到老乡吗?还有某系可能走夜路的人。”有人在陈老总身后问道。

    “那个是警戒雷,主要是为了有人经过的时候我们的人能听到,伤不了人的……”陈老总随口解释,解释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猛然回过头:“魏……为啥子你会在这地?”

    出现的人不用说,当然是魏承恭,穿着一身丛林迷彩,野战靴,背着一个大背包,头上戴了个夜视镜,眼下耷拉在一边。看到陈老总看过来,“啪”地来了一个军礼——别说,毕竟是经过军训,挺有样子的——脸上笑嘻嘻地:“陈老总你好,好久不见。”

    “你啷个拢我这地来了?”陈老总依然一脸的震惊,“不是让你去中央那边吗?”

    “那边正在打湘江大战,主席和总理他们不许我过去,所以我就过来这边了。”魏承恭简略解释了一下,这才又问道:“老总,刚才你说那个警戒雷不伤人,怎么能不伤人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大部队必经之地拉上绊雷,不过地雷本身要远离大路,这样就算有走夜路的人不小心绊响了地雷,也不会受伤。再说,你以为这是上海南京那样的大城市?大半夜还有人不睡瞌睡,满街乱跑?半夜本来就人少,就算万一真有人打那上边走过,也不一定就绊到。等到天亮的时候,派个人过去把地雷回收了就没事了。”

    魏承恭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等到听完了,笑起来:“地雷又玩出新花样来了,不知道将来可不可以拍一部新的《地雷战》?”

    “先不要说这个,你这次跑过来……”

    陈老总本来是想训他一顿的,不过看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估计训他也白搭。再想想他确实是因为某些情况而不能去中央纵队那边,想想也只好算了。

    “陈老总你是不是想说,我跑过来不应该什么的。”魏承恭皮了,笑嘻嘻地不以为意,“不过我劝您还是不要为这个生气的好,我来都来了,再说什么也回不去了,对不对——我倒是想能够即时穿越,那样就能多给你们带些东西过来了。”

    “去去去,你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看到你就来气,”陈老总哼了一声,假装生气,“等过两年我气消了,你再来才好。你要是我手下的兵,我早让你去关禁闭了——总算你还知道轻重,等我们打完了仗才来。”

    说到这里,陈老总愣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对!这个娃子才不会弄个老实——他巴望到看打仗可是好久了。”

    “你带来的东西呢,在那地?”陈老总眼睛一转,绕了个圈子问道。

    “您不是看到我就生气吗?我要是不过来,那能给您带东西啊。”魏承恭嬉皮笑脸,“东西都在你们一开始偷袭的那个地方,那里面不是有一间库房吗?我把东西都放到里面了,这次没带多少军用物资,主要是一些营养品。”

    “你带营养品做什么……”陈老总下意识地就问道,不过立刻反应古来,自己不想问这个的,“不对——你说你带的东西在还乡团驻地那地?这么说,我们还在还乡团那边打仗的时候,你就跑来了?”

    “嗯,我当时想啊,把那些东西直接放到敌人的仓库里,到时候老总你跟同志们说是缴获来的,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你想得还真周到……”陈司令就差咬后槽牙了。

    魏承恭一手抓后脑勺,猛打乖乖牌,“我没有那么好了。”

    陈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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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老总才没有功夫陪他瞎胡闹。叫老刘带领一个排,跟着魏承恭去拿东西,之后,就自管去忙自己的了。

    部队在镇子里过夜。而魏承恭也得以有幸见识了这个时代的地主家的卧室是个什么样子。

    “梳妆台,大衣柜,还有这个……这就是传说中的宁式床吧(这家伙瞎嚷嚷)。还有床前这个脚榻,”魏承恭感觉有些不对了,“这房间……”

    “这是黄家大小姐的。”陪同的警卫员小高恰好是本地人,而且似乎还来过黄家大院儿。很自然地介绍道,末了,纳闷道:“傅先生,看你的样子,也是大富大贵出身,不会没见过这些东西吧,怎么看什么都新鲜啊?”

    “我那算什么大富大贵啊,一个小市民而已,到了人家这大户人家里,就成了‘城里土包子’了。”魏承恭拿着手电(就是那个便携式的台灯,在根据地这些日子,他也养成了拿台灯当手电用的习惯),仔细地看着木床上的雕花,啧啧称奇:“这雕花,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得卖不少钱吧。”

    他的意思当然是拿着这床当古董,至少也是高档实木家具来卖,不过这个战士小高似乎有些误会了:“可不。这用料是广南铁木,丢水里都飘不起来的好木头(广南铁木比重确实比水大),做工就更是不得了。听老辈人说,这床还是当年黄家祖上有个举人老爷,为他最喜欢的女儿做的,当时是请了宁都县最好的木雕师傅,用了一百四十四个工,才做出来这房间里全套的家伙。”

    “咦,你对这些也懂?”

    却不料这战士重重地啐了一口:“我懂!我怎么不懂!还不是剥削我们穷人才得来的。傅先生你好好睡吧,这些东西保不齐明天就得全劈了。”

    “劈了?”魏承恭大吃一惊,“这么好的东西,这要劈了多可惜啊。”

    “反正我们也带不走。就算分给老百姓,也很快就会被黄家的人抢回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便宜那些剥削阶级——这种事前些年又不是没干过。”

    “败家子啊。”魏承恭一顿足。这个战士说的前些年也干过,大约是指“反对右倾投降主义”那会儿,当时一个有名的政策就是“把小资产变成无产,再迫使他们革命”。对此,魏承恭只能庆幸:幸好那时候红军的控制范围还不是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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