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莫夫!德莫夫!”
谷</span> 波雅尔科夫一脚将那个索伦女人踹到床底,来不及穿鹿皮靴,披上条狼皮毛毯,凑到门前,透过门缝朝外面张望。
“德莫夫!德莫夫!”
探险队长对着乱糟糟的营地喊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他怀疑哥萨克人的头子德莫夫已经战死。
这样的突然袭击,波雅尔科夫和他的队员们遇到过无数次,但这次对手显然不是那些只会扔石头射箭的西伯利亚土著。
“瓦西里阁下,我们,我们的货让人烧了!德莫夫上尉被地雷炸死了。”
一名哥萨克跌跌撞撞跑到小木屋前,眼睛瞪得老大,他额头一处长长的伤口,不知道是被敌人偷袭还是自己摔倒造成的。
“什么?还剩下多少。”
相比德莫夫上尉的死活,瓦西里显然更在乎他储存在营地的货物,这批皮草价值三万卢布,即将分给沙皇一半,再分给队员们一部分,剩余部分也是一大笔巨款,足够他下半辈子去巴黎塞纳河天天喝伏特加找法国女人。
“他们潜入火药库,把我们的火药都搬到了皮草仓库,连同三千张貂皮和珍珠,一把火···”
波雅尔科夫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酒瓶,猛地砸在地上,吓得床上那索伦女子惊叫一声。
“我听他们火铳响声并不密集,敌人不会太多,去,召集所有人手,抓住这群卑鄙的偷袭者,圣母原谅,我要他们抓住,煮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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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府三原县城东,城隍庙。
吴霄领着四个卫兵快步走过城隍庙大门后龙凤纹饰,砖刻浮雕的照壁,然后沿着石条铺路走了十几步,抬头望见内壁嵌着岳飞手书《出师表》碑刻,想起精忠报国的岳武穆,这位离家已有五年的游侠儿,忍不住诵读起来: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山雨欲来风满楼,流贼肆掠山、陕,距离西安府城不过百里的三原,最近也开始不太平。
离开京师后,吴霄与西征军兵分两路,和西征军从山西入陕不同,吴霄他们截道河南,由于他们人数不多,再加上是分批前行,所以一路上也没受到任何阻拦,顺利过潼关,抵达西安府。
进入陕西后,吴霄原本打算随邓长雄孙传庭等人平定陕北流寇后再衣锦还乡,那时自己身边簇拥一群陕西本地官吏,有这些人随行,回到家中,父亲当不会过分责罚自己,毕竟忠孝难全,社稷为先,护国公好歹是大明的护国公,自己为他做事,父亲也不能苛责······
不想开原军被围困河曲,受到十万流贼围攻,别说渡河入陕建功立业,恐怕现在连自身安危都难保。
吴霄将手下人马分为三路,依次出发,最终约定在西安城汇合,中军卫队在西安逗留三日,作为本省人士,吴霄知道鼓楼附近消息灵通,于是每日便带人在此打探消息,京师消息早已断绝,陕西各地情形都不容乐观,有说李献忠攻破潼关,攻略河南的,有说张自成由武关入湖广的,还有人说朝廷援军已在路上逃走,一位姓张的北直隶总兵官举起靖难大旗,要造反了。
种种消息糅杂在一起,纷纷扰扰,扰得人心绪不宁,虽说流贼主力并不在西安府,然而小股流寇还是不时出没关中,官军也剿杀不得。
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随时可能有危险,吴霄不由忧心忡忡。
须知流贼每到一地,最喜屠戮大户——虽说吴家平日积德行善,架桥修路,造福一方百姓,在关中颇为声望,然而流贼流贼,流动四方为贼,烧杀抢掠起来,可不管你是黑是白,一刀杀了便是。
吴霄在西安府城见府城防务松懈,几位主官还在相互扯皮,吴霄生性纯孝,偶尔性情急躁,不似林宇那般沉稳,又不如沈炼那般狠辣,所以没精力去刺杀这几个贪官污吏,在西安府逗留五日,便率几十名手下奔赴三原。
中间还发生一个小小插曲,吴霄在鼓楼大街遇到个被人毒打的少年,那少年带着个妹妹,为了妹妹不被卖到青楼,少年和几个本地商户口角,被几名壮汉打得半死。吴霄看不下去,带人一顿拳打脚踢打回去,只把对方几人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丢下几两银子,把兄妹两人救走。
吴霄等人出了西安城,沿官道走了二十里路不到,便遇见一伙拦路抢劫的流贼,吴霄一眼便看出这些盗贼是西安府溃兵,在经历一场有惊无险的战斗后,五名盗贼被中卫卫队轻松杀死。
吴霄越想越觉得后怕,马不停蹄,当日便赶到三原城。
听守城土兵说,流贼还不曾攻打此处,三原游侠才长长出了口气。
判断父母平安无事,他先不急着回家,而是来了城东城隍庙,经二道牌楼,至棂星门,穿过戏楼进入庙院,大殿坐落在高台上,单间双槽平面,单檐歇山顶。飞檐落霞,鎏金映彩,宏伟壮观,气象森严。
吴霄焚香举过头顶,跪在城隍面前,为三秦百姓虔诚祈福,十几名卫兵持刀警戒。
“皇天在上,庇佑流贼早日平定,庇佑三秦百姓风调雨顺,今献各类法器贡献·····”
少年和妹妹从城隍主持手中接过纸钱香烛鬼仗、法印、令牌、法水之类的法器,帮着吴霄在香炉在点燃。
李自成望着城隍神面前袅袅升起的青烟,想起往年老家米脂县风调雨顺的日子,想起了死去的爹娘。
注:
1、何乔远:《名山藏》卷36
2、直到万历十八年(1590年),明廷才批准了一系列只在使宗室人员自给自足的改革措施,包括放宽了无衔宗亲成员从事各种职业的禁令。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朝廷才最终允许从六品的总是成员参加科举考试。不幸的是,这种职业限制上的放松来的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