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汯朗声笑道,夸张的胸肌起伏,撑开战甲。隐约可见宽厚的胸肌上,那绽放的黑玫瑰。他的确十分自得。
海泉之谜,算是海族奇物,拥有延缓衰老的奇效,但效果却是因人而异。能在这个年纪,恢复到这个地步之人,几乎万中无一。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律,因为他日复一日地锻炼。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确实极为不容易,在此恭喜老爷子了。”林末点头,露出敬佩之色。
对方与他是同一类人,这也是两人能从敌对,变成忘年交的原因。“你恭喜我,我还要恭喜你嘞。”明汯摇头。
“这些日子,你这名号,可比我这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响亮得多。”林末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摇摇头。
“老爷子若只是为了夸我,最多写一封信了事,亲身前来,必是有事。”“果然瞒不过你。”明汯哈哈大笑。
“我知你不日要去益州,我也要去,不过是借道去淮州九渡,我想说,若是此
行有不测,日后若是你有余力,明家又出事,还望看在你我两人的情义上,伸一次手”
身强力壮的老爷子,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落。
“当然也不会由
你白干,真有那一天,明家一切,你看得上的,可尽取之,只需为明家留一丝血脉即可。”
林末沉默,将手上的茶盏放下。“此事我应下了。”“多谢林小友!”
明汯聞言起身,战甲哐当作响,躬身行了一大礼。
随后深深看了林末一眼,也不再叨扰,再次抱拳,随后转身便走。毫不吝惜去留。
林末看着对方桌上,依旧茶香袅袅的茶盏,又看了看自己一旁的茶盏。旁若无人地端起,吹了一口雾气。
雾气將脸上的神态尽数掩盖。盏茶时間后。
已然凉透的茶水,重新换了一副。原本明汯所坐之位,换了一人。
其一身黑衣,头发极长,披散在肩上,双眼都被蒙蔽,只得依稀看见那漆黑的瞳孔。
幽深如古潭。
而更为引人注意的,还属其腰间缠满白色绷带的一把黑剑。光是目光所至,便给人一种刺痛感,让人不由鸡皮疙瘩直冒。金鳖岛-独孤绝!
原益州人士,因仇怨败逃七海,后于金鳖岛磨剑十载,于益州十步杀一人,生生杀灭了一方郡望级势力。
号称剑魔。
此次七海小五绝排行中,被封为南剑,为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的几人。望着眼前之人,林末没有故弄玄虚,直接了然道:
“独孤兄不在金鳖岛磨剑,又是来我崖柏海域为民除害,又是亲自登门拜访,这是想要让本座观一观,你那魔意六剑的锋利?”
对方实力确实不弱,但在他武道天眼中,也就与阿迪罗差不多,并不值得他有多上心。
“自然不是.虽某未曾与佛首交手,但直觉告诉我,我即使六剑齐出,也最多让佛首受伤,而某则必死.”
独孤剑抚摸着腰间的黑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相传魔意六劍,可破天下法身,最为惊人的战绩为一剑扫破益州慕容家一位大圣斗转星移横天击”
林末目光落在独孤绝手中的黑剑上,忽地来了兴趣,略微直起身子:“说实话,本座真有些想见见那一能伤着大圣之剑,看看能否让本座受伤?”
“佛首莫要说笑.当年无非以讹传讹,大圣何等实力,独孤绝怎能一剑破之.
独孤绝苦笑,心中却是不知为何升起一抹寒意,手中的黑肠剑,居然在不住颤抖,好似在害怕一般。
他似乎明白在益州时,自己那位好友知晓他目的后,直接劝告他,若有所求,怀之以柔。
眼前明明年龄比他小一轮,名声,实力,却已毫不弱于他的年轻人,实力绝对比外人猜测的要恐怖得多!
一瞬间,竟然让他有种好似在直面金鳖岛上,那碧央真人,那般绝顶人物的感觉!
“独孤来此,其实是有事相求于佛首!”
独孤绝不再多想,消去心中杂念,压住手中黑肠剑异动,沉声道。
“有事相求?你岛上有碧央真人坐镇,什么事解决不了,何至于来求我?”林末并不意外,反问道。
“实不相瞒,独孤来此是来向佛首求借一物,别说金鳖岛,就是七海也只有佛首一人有。”
独孤绝犹豫少许,随后继续道:
“还请佛首借贵宗至宝,一妙石树与独孤一用!”他话音落下,便直接起身,躬身行礼。
以他这般实力,身份,行这种礼节,算是十分卑微了。
“一妙石树,乃本宗至宝,你一张嘴,便要借去,你说我该不该同意?”林末忽地笑了。
独孤绝将垂在面前的黑发拨弄在一旁,露出苍白的脸,神色郑重。
“独孤并非借走,可就在贵宗使用,用途不瞒佛首,实为在下妻子,迫不得已,此举不会损耗宝树分毫,
作为代价,听闻佛
首要西去益州,独孤.加入灵台宗,代为守宗”独孤绝一咬牙,做出承诺。
他这样级数的存在,最为珍贵之物,其实就是本身了。
“至于金鳖岛那边,独孤会与其交代清楚,绝不产生麻烦于佛首。”他继续保证道。
“独孤兄的事迹,我也算听闻过一二,这样吧,一妙石树,我可以折一枝丫与你,加入宗门,就算了,
至于代价,便烦请独孤兄这段时间于崖柏海域暂歇,若真出了什么事,替我出三次手,时效为我回来之前,如何?”
林末问道。
看似让对方加入划算,但实际上,有他化身坐镇,有独孤绝没独孤绝,都一样。
而加入后,他不在,指望萧兰皋等人差使对方,更是不靠谱。还不如以退为进。
“多谢佛首!”独孤绝一愣,确实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就这样,你下去吧,答应你的事,明日与你。”
林末点点头,端起茶盏。
独孤绝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未出声,再次行礼,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