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琚的脸色突然有些自不然,“绵锟生母位份低,不配来请安。”
嘤鸣顿觉疑惑,前两年,六公主惠媛的生母贵人傅氏不也抱着孩子来磕头了?难道十阿哥绵锟的生母比傅贵人还低?哦,不是傅贵人了,好像去年刚刚封了崇嫔来者,她差点忘了。
“到底是为何?!”嘤鸣好奇心一起,便挺住了脚步。
永琚掩唇咳嗽了两声,“是儿子有一回多喝了几杯,幸了个宫女,没想到……“
嘤鸣无奈地摇了摇头,紫禁城里没个管束他的人,他倒是愈发没个收敛了!
转念又想,罢了罢了,皇帝宠幸宫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她这个儿子,现在嫔妃多得她都数不过来了,便道:“既然都生了孩子了,给她晋个位份就是了。”——就算是包衣宫女出身,不配封嫔,晋贵人总可以吧?
永琚叹了口气,满脸懊悔之色:“若只是个宫女也就罢了,可儿子没想到,她竟是个辛者库罪奴!”说着,永琚满脸厌恶之色,仿佛遇到极为恶心的事情一般。
嘤鸣眉头一皱,辛者库罪奴,她记得康熙爷良妃就是辛者库罪奴出身,所以无论八阿哥何等优秀,都为康熙帝所厌……
“辛者库罪奴又如何?还不是你拉上榻的?”嘤鸣淡淡道。
永琚不由低下头去,连忙道:“儿子是喝醉了,见她姿色出众,便随手一指,着实没想到……”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嘤鸣带了几分怒意,嫔妃已经那么多了,召谁侍寝不行,非要胡乱指一个……
“你现在是皇帝了,紫禁城里你做主,便可这劲儿地胡来吧!”嘤鸣一甩袖子,便要扬长而去,走出不到三步,却听得后头噗通一声,回头一看,才知道永琚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额娘息怒!儿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永琚自打登基以后,便没见到嘤鸣这般生气,故而有些慌了神。
孩子都生出来,她生气有什么用,“不是我的要置气!你都三十多岁了,也该知道轻重了!三年一选秀添的嫔妃还不够多吗?!自古以来,夭寿在色字上的皇帝还少吗?!”——藩邸的时候,他也不算太好色,怎么当了皇帝,就这德行了?一年年,反倒不如永瑶和永玖了。
永琚脸颊一涨,急忙辩解道:“皇额娘,儿子并没有纵欲无度……”——他虽然嫔妃多,但何曾纵情声色了?每次召幸嫔妃,都是按照祖制来,即使时常兴致未尽,也不曾让嫔妃久留龙榻。
嘤鸣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的确不像是肾虚的样子……倒是稍稍安心些。
“就算没有,也无则加勉!”嘤鸣淡淡道。
永琚忙点头:“是,儿子谨记。”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龙袍上沾染的泥土。
嘤鸣见他态度不错,这才稍稍满意了些,便随口问:“绵锟的生母,是什么位份?”
永琚再度哑口无言。
嘤鸣瞥了他一眼:“该不会连个名分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