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说得对,她早该防备这个看上去单纯无知的许茹芸了!!
终究是她糊涂了,宫里怎么会有单纯之人?!
若真有,也只是伪装做单纯以降低旁人的警惕罢了!!
嘤鸣眸色深深地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许茹芸:“许常在,你也从后殿摘过凌霄花不是吗?”
许常在泪眼汪汪看着她:“舒姐姐,我没有做这种事情啊……呜呜呜。”
慧妃尖声道:“舒嫔何苦为难年纪幼小的许常在?!别忘了,她可没有半分理由加害嘉贵人,反倒是你——哼!!”说罢,她朝着皇帝躬身:“还请皇上秉公处理,为嘉贵人做主!”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凝着丹凤眸子看着嘤鸣:“舒嫔,你可还有什么自辩之词,或者有什么可证明自己清白的?”
嘤鸣咬唇直勾勾望着皇帝,眼圈已经通红:“难道连皇上也不相信嫔妾了吗?”
皇帝轻轻一叹,“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何况,你和金氏的确有过宿怨。”
嘤鸣身子一抖,于是再狠狠一咬舌尖,顿时痛得泪水横流,她撕扯着嗓子对着皇帝大吼道:“嫔妾的性情的确不够温顺和善,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尚未出生的孩子都要加害!!”
看着嘤鸣如此歇斯底里哭嚎的模样,皇帝心头一颤,不禁生出三分怜意:“朕……”——不会是鸣儿做的吧?当初她亦没有加害马佳氏腹中孩子。如今亦不会加害金氏吧?
慧妃见状,恨得面孔已然扭曲,她当即斥道:“舒嫔,你也太无礼了!皇上御前,岂容你大呼小叫?还有没有尊卑了?!”
皇后的声音淡淡响起:“慧妃,你何尝不是在大呼小叫?”
慧妃被皇后这话堵得一噎,生生脸色都憋红了。
慧妃咬牙道:“反正此事决计不能轻纵了舒嫔,否则日后人人学样,那还了得?!还请皇上不要因宠失度!嘉贵人此刻还在偏殿昏迷不醒呢!”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便柔声对嘤鸣道:“朕可以不禁你的足,但是接下来几日你暂且不要走出储秀宫,等待此事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嘤鸣狠狠咬着嘴唇,这和禁足有什么区别?!!
皇帝又一扫哭得可怜兮兮的许茹芸,心底泛起浓浓的厌烦,便冷斥道:“许氏也诸多可疑之处,即日起禁足!事情一日未调查清,一日不得走出咸福宫半步!”
许常在听了,忍不住再度啼哭起来,“皇上,婢妾是冤枉的!婢妾只是把舒姐姐送的胭脂转送给嘉贵人而已啊!婢妾什么都没有做啊!”
皇帝却并不理会她这幅可怜的模样,而是侧脸吩咐皇后:“就有劳皇后仔细调查此事。”
皇后急忙屈膝做万福:“是,臣妾一定会尽快查清的。”
慧妃却忍不住道:“这事儿许常在是无辜的,怎么连她也要一起禁足?”
皇后淡淡笑道:“慧妃和许常在不熟,怎的今日连番替她说好话?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本宫不知道的事情?”
皇后这话,可真真是一针见血了。
慧妃脸色一阵绛红,“臣妾只是瞧着许常在无辜受累,着实可怜。”
“好了!!你给朕闭嘴吧!”皇帝突然吼了一句,他怒目瞪着慧妃,“到底谁无辜,等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被皇帝这般以后,慧妃吓得缩了缩脖子,愣是半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皇帝深深呼吸了几口,才吩咐吴书来道:“送舒嫔回储秀宫。”
嘤鸣见事情既然已经敲定,心下自是万分不敢,她红着眼圈望着皇帝:“皇上!”
皇帝侧过脸去,不再看她那双凝了千言万语的眸子。
嘤鸣的心凉到了谷底,原来皇帝的宠爱,亦不过如此。此事明摆着疑窦诸多,皇帝不可能看不到,更明摆着是慧妃的举止诸多可疑,却还是不肯相信她。
这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婢妾愿意相信舒嫔娘娘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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