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呵呵道:“秀贵人,如今已经证明你是清白的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秀贵人抬头看着皇后,双眸颤抖,张了张嘴巴,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但她却急忙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皇后扬着眉梢笑了,“你如今受了惊吓,得好好将养几日才成。以后安安心心养着,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啊。”皇后眼里满是警告之色。
秀贵人身子一抖,忙垂下了头去。
“皇后娘娘金安!”嘤鸣突然一语打破了内殿的气氛,她屈膝做万福,眸色深深看着皇后富察氏。
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舒妃也来了?倒是有心了。”
嘤鸣重重道:“臣妾再有心,也不及皇后娘娘呀!”
皇后轻轻一笑,“舒妃来得正是时候,你替本宫好生安慰一下秀贵人吧。”说吧,皇后悠悠然而去,仿佛浑然不担心秀贵人会“胡言乱语”。
皇后一走,秀贵人突然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她跳下了床榻,从床榻底下掏出了一条白绫——那白绫雪白无暇,却生生从中裂开……不像是压断的,倒像是被利器划破的一般!!
秀贵人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望着嘤鸣,哭嚎道:“舒妃娘娘!不是婢妾悬梁自尽,是有人要置婢妾于死地啊!!婢妾刚才喝了两口茶水,便觉的昏昏欲睡,朦胧间便觉得被个力气极大的人抱了起来,生生将脖子挂在了梁上白绫扣中!!”
秀贵人的脖颈上还残存这一道暗红的勒痕,看得叫人触目惊心。
是被下了迷药吗?皇后还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嘤鸣深深皱着眉头。
只见秀贵人突然从头上拔下了一只金灿灿的和合如意钗,那钗子的尖儿尖锐地仿佛锥子一般,秀贵人哭着道:“婢妾情急一下,拔下这只入宫时候戴的铜鎏金和合如意钗,用尽全身的力气,划破了白绫,这才免于一死!”
嘤鸣听得暗暗点头,原来如此!若是纯金的钗子,质地较软,只怕难以划破坚韧的白绫,可若是铜鎏金的钗子,便要坚固多了。
秀贵人索绰罗云婼是江浙巡抚庶出的女儿,一样的簪钗首饰自然不及当初的瑞贵人。可就是这次等的铜鎏金钗,却救了她的性命!!
“你想必也猜得到,到底是谁想要你性命了。”嘤鸣幽幽道。
秀贵人冷然一笑,“皇后来得那样及时,又用言语威胁婢妾不许‘胡言乱语’,婢妾不是傻子,焉能不明白?!”
嘤鸣微笑着看着秀贵人那冷颜下暗藏的愤怒与恨毒,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秀贵人凄然一笑,声音有些干哑粗粝:“婢妾还能怎么办?那盏下了药的茶,早就被下手的人处理干净了!婢妾无凭无据,哪里敢诬陷中宫皇后?!!”——这番话,虽然满是怨毒的讽刺,然而秀贵人却还是清醒的。
嘤鸣点了点头,“你能暂时忍下,就再好不过了。以后的日子还长远着呢,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秀贵人听了,却噗通一声朝着嘤鸣跪了下来,她咬牙重重磕头道:“云婼愿为娘娘羽翼,去娘娘庇护,日后愿为娘娘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话,若是换了从前说,嘤鸣不会当一回事儿,但是经此一役,秀贵人必然恨毒了皇后,哪怕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生存活命,她也会不遗余力地对付皇后。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嘤鸣笑着,亲手将跪在地上的秀贵人搀扶了起来,“妹妹言重了,咱们既然有缘,就该相互扶持才对。”
秀贵人听了,心头一松,仿佛找到了一颗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一般,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嘤鸣笑着抚了抚她眼角的泪水,道:“你好生歇息两日,过几日,还要伴驾北上木兰呢。”
秀贵人原本就是钦点之人,不过因为涉嫌以麝香谋害西林觉罗氏腹中皇嗣,所以被禁足。如今她的嫌疑洗清,自然只需她跟皇帝提一句,秀贵人就还能伴驾了。
既然要收拢秀贵人为羽翼,那这点好处,还是要给她的。否则凭什么让人家替她效劳呢?
秀贵人满是感激地行了一礼,“是,多谢娘娘!”
嘤鸣含笑颔首,嘱咐了秀贵人好生歇息,便趁着夜色未深,便回长春仙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