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品出了红花的味道吗?!”悫嫔追问道。~,
音常在淡淡道:“味道的确相同,婢妾喝了那么多避子汤,自然不会品错。自然了,娘娘没喝过避子汤,自然不晓得那里头红花的味道有多么浓郁!”——其实避子汤里的红花并不是很重,味道自然也没多浓郁。而那普洱茶里红花的分量微小,而普洱浓郁,几乎是品不出来的,音常在自然也没品出来,但不妨碍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悫嫔难掩狐疑之色,“你是皇后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
音常在突然笑了,笑得咯咯作响,旗髻上垂下的米珠流苏乱颤,“怜贵人从前还不照样是皇后的人?!可却连失两子,婢妾怎么甘心重蹈她的覆辙!”
悫嫔眼底已有几分松动,但仍然没有全然相信的样子。
音常在媚眼一挑,眸生横波,语出嫣然:“何况,方才婢妾也说了,婢妾晋位常在便停了避子汤。悫嫔娘娘不放猜猜看,是谁求皇上停了婢妾的避子汤的?”
“皇后?难道是皇后?!”悫嫔立刻就猜到了皇后头上。
音常在点头道:“娘娘英明!那娘娘不妨再猜猜,皇后又为什么突然如此好心呢?!”
悫嫔脑中一闪,脱口便道:“她想要个儿子!”
音常在再度点头,“皇后膝下无子,自然中宫之位堪忧!而娴妃有儿子,自然时时可能威胁中宫之位!娴妃这个儿子。是杀母夺子得来的!而皇后之狠毒,丝毫不逊色娴妃!婢妾只是不想做第二个郭佳贵人罢了!”
悫嫔虽然进宫晚,但也知道五阿哥永琪的生母是郭佳贵人。郭佳氏是娴妃宫里人,才生下五阿哥就没了。只消略略一想便明白,郭佳氏是死于娴妃之手!!而皇后,自然也干得出这种事情来!如此一来,音常在背叛皇后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悫嫔露出了笑容,皇后还真是识人不明,先后两次被身边之人背叛……
“皇后求皇上免了婢妾的避子汤。看似是施恩,可婢妾又不傻!婢妾若是一旦有了身孕,若生的公主也就罢了。若生了阿哥,皇后必然不会容婢妾活命!!”音常在满腹恨恨道。这话自然也只是说给悫嫔听的,娴妃的养子是满妃之子,皇后又如何看得起包衣嫔妃之子?若皇后真有此心。嘉嫔的儿子四阿哥永珹。还有纯嫔这一胎岂非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皇后并没有杀母夺子之心,只是要展示自己的贤德、褒奖音常在的忠心耿耿罢了!反正就算音常在生了皇子,也只是跟纯嫔、嘉嫔似的,所生之子也根本没有问鼎储位的资格!!
可是皇后料想不到,她身边潜伏的是一条毒蛇。音常在是忠心,但忠心之人并非她!
“婢妾为了活命,便不得不另寻出路了。”音常在满是希冀地看着悫嫔。“若娘娘能为皇上诞育皇子,那便是如今宫中最尊贵的阿哥。问鼎中宫宝座亦不再话下!若皇后倒台,婢妾自然得以活命!”——只要是有可能搬到皇后的人,音常在自然都不介意帮一把!!她相信,早晚有一日,无论是舒妃,还是悫嫔,或者旁人,终有一人能让皇后倒台!!
这话把悫嫔说得心花怒放,脸上已经藏不住笑纹了,中宫宝座,从她还没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觊觎之心。如今找出了不能有孕的源头,自然她很快就能有孕,只要诞育皇子,自然一切都不在话下!!悫嫔心中,野心勃勃燃烧,以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说来,本宫普洱茶中的红花,是皇后下的手喽?”悫嫔问道。
音常在笑着道:“这点婢妾就不知了,毕竟这么隐秘的事情,皇后必然不会告诉婢妾。可能是皇后,自然也有可能是娴妃,她们都不想看到娘娘诞育皇子!”
音常在愈是如此说,悫嫔愈是笃定是皇后所为!!娴妃的儿子五阿哥好歹是个满妃之子,比起无子皇后,她根本没必要如此着急!!皇后才是最有这份心思的人!!
这一年的新年过得格外别扭,待到乾隆八年正月的时候,总算有所和缓。怜贵人总算没继续闹腾着寻死了,娴妃也只得认命地交出六宫大权,只保留了协理之权。不过这对嘤鸣没有太大影响,她还是照旧掌管四执库和古董房,皇后似乎也看不上这点蚊子肉,便索性大方地叫她继续管着了,倒是娴妃剩下的宫权……也就跟嘤鸣的蚊子肉差不了多少了。
当然了,娴妃有得有失,五阿哥已经搬回了她的景仁宫偏殿养伤。
想想就知道,皇后这是卖了愉嫔了。谁叫愉嫔是个老好人呢?不卖她卖谁?
可想而知,五阿哥一回到景仁宫,愉嫔便别想再多看一眼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而怜贵人……似乎是因为主位愉嫔的劝诫,也没有再寻死觅活了,甚至还亲自求皇帝宽恕悫嫔的“无心之失”,说她已经不怪悫嫔了。
可是——皇帝没有解除悫嫔的禁足。
原因嘛……很简单,皇帝安插在永寿宫的眼线回禀说……悫嫔从年前就已经不再喝她赏赐的普洱了,已经将近一月都没有沾过一滴了。
皇帝不晓得悫嫔是改了口味,还是……发现了那普洱有问题。所以犹豫了很久,才把悫嫔给放了出来,左右她饮用红花普洱茶已久,已经有轻微宫寒之症,起码呀调养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怀孕。一时半会,倒是不必急,且看看,再应对吧。
悫嫔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旬了,天气也暖和了。
早春时节,玉兰、杏花都开了,养了一冬胎的纯嫔也总算出来溜达了,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发福了许多,肚子也隆了起来。
嘤鸣、纯嫔、怡嫔三人一起出来溜达,还带了猪妞和娜木绰克出来,一起放放风。跟猪妞呆得久了,五公主娜木绰克也跟着说话越来越利索了。腻歪在生母怡嫔的怀里,指着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便问“额娘,这是什么呀?”、“额娘,那个是什么花呀?”、“额娘,舒母妃的猫猫为什么那么红呀!”
总之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火团气得上蹿下跳,精神传音吼道:“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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