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新晋宫嫔的位份定了下来,皇帝只看了一眼,便允了皇后拟定的册封位份,直接着人下了谕旨。¢,
今年十二秀女中,足足有四位贵人,而且都是汉军旗的。皇后还特意给四位贵人都拟定了“福寿康宁”的吉祥字眼作为封号,皇帝允了前三个,却将最后一字的“宁”,给改成了“禧”。照理说,这“禧”字意头的确比“宁”字更好些,可皇帝意思谁都懂,舒妃纳兰氏的名讳,可不就是叫“英宁”吗?
虽然嘤鸣自己不大认可这个不咋滴的名字,可皇帝这番心意,还是叫她蛮高兴的。
如此福寿康禧四大贵人便新鲜出炉了。
福贵人沈氏艳丽娇媚,顾盼绰约;寿贵人顾氏端庄秀雅,蕙质兰心;康贵人徐氏清冷脱俗,恍如姑射神人;禧贵人方氏年纪最小,最是水灵活泼,还透着几分孩子气。
一下子请安的嫔妃多了四大贵人,皇后的镂月开云殿都热闹了许多,四大贵人都是姿色佼佼之辈,而且春兰秋菊,各有不同,皇后还真是“贤后”,生怕皇帝的注意力转移不到新人身上吗?
四大贵人未侍寝,便被皇后请了封号,一下子便形同高出的别的贵人半级来,虽然都只是五品,可是有封号没有封号的区别也大了去了。一则是荣耀,二则也是体面。
四大贵人个个年轻娇嫩,小脸蛋一摆。便秒杀了殿中无数旧人。其中以娴妃妒意最浓,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眼角眉梢甚至已经生了细小的皱纹。脂粉纵然能遮掩,可是跟年轻的一比,立刻便落了下乘。
还有悫嫔,竟也挺着大肚子来了。她因为月份大了,所以诸多不适都找上门来,脸色斑驳,早已不复从前的嫩脸。瞅着新晋四位贵人那嫩得都能掐出水来的脸蛋,悫嫔妒恨地咬牙切齿,心底连连暗骂“狐媚子”。
福贵人娇媚、寿贵人端秀、康贵人冷艳。三人都是十六岁,如春兰秋菊,姿态妍雅各异,俱是赏心悦目。唯独禧贵人才十四。满脸都是孩子气,稚嫩生生。禧贵人这幅模样,倒是叫嘤鸣想起了当年的许茹芸,也是这般娇憨可人模样。在宫里啊,最是不能光看表面了,嘤鸣已经受到教训,所以表情冷冷淡淡。
“婢妾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四大贵人连同后头的新晋常在、答应齐齐跪下。朝皇后见了三跪九叩大礼。这是新人入宫的规矩,三跪九叩觐见了中宫。方才可以被安排侍寝。所以人人都毕恭毕敬,不敢逾越。
皇后高坐在如意宝座上,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群莺莺燕燕,便训诫道:“既册了位份,日后便要安守妾妃之德,更要悉心侍奉皇上,早日为皇上延绵子嗣。”
“是,婢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新晋嫔妃齐刷刷应声。
皇后笑着看了嘤鸣一眼,“本宫瞧着禧贵人方氏天真烂漫,想必合舒妃的性子,不如便叫禧贵人住长春仙馆偏殿吧。”
嘤鸣淡淡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臣妾一人独居惯了,不喜欢与人同住!所以要辜负皇后娘娘的好意了。”——圆明园里宫苑无数,又不是住不过来,她闲得蛋疼跟别人一起住啊?!
嘤鸣一个软钉子甩出去,果然皇后脸带了几分愠怒之色,皇后瞅了一眼已经委屈得泪眼汪汪的禧贵人,微微一笑,自叹道:“那倒是可惜了……“
娴妃突然笑着道:“不怪舒妃妹妹拒人于千里之外,着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瞧着单纯可人,谁知道是不是第二个许氏呢!”
禧贵人听了,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满是惶惑之色,“许氏?许氏是谁呀?”
娴妃掩唇呵呵笑了,却并不回答禧贵人的询问。反倒是打量了福、寿、康三位贵人,目光来回逡巡几番,暗自估量一下皇帝的喜好,便笑着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福贵人十分面善可亲,皇后娘娘可否准允叫福贵人做臣妾宫里人?”
皇后挑眉笑道:“难道娴妃如此好意,本宫怎么会不允呢?”——福皇后顿了顿,便打量着福贵人沈氏,福贵人貌美,且透着三分妩媚,尤其那双桃花眼,最能勾男人的心了,皇后微笑着,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她居高临下迫视着福贵人,“就是不晓得福贵人愿不愿意呢!”
一下子场面就冷了下来,福贵人却是一脸恐慌不知所措。皇后问她愿不愿意,分明是要她做个抉择啊!!若是说愿意,便是得罪了中宫皇后,若是说不愿意,那便是得罪了娴妃!!真真是左右两难啊!!
福贵人只得忙垂首,颤颤巍巍道:“一切但凭皇后娘娘做主,婢妾没有异议。”——皇后是中宫,娴妃只是妃子,在两人必须得罪一个情况下,福贵人自然选择宁肯得罪娴妃了。
娴妃冷然一哼,便阴测测道:“那敢问皇后娘娘,是否应允臣妾所求呢?”
皇后笑了,嫣然道:“娴妃这是何必,福贵人既然不愿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娴妃咬了咬,“好、好!!本宫记住福贵人了!!”
福贵人被娴妃阴冷的语气吓得头皮发麻,脸色都苍白了。
嘤鸣暗暗笑了,娴妃选择福贵人,莫不是认为她会是四大贵人中最得宠爱的?的确福贵人艳丽无匹,可是嘤鸣倒是瞅着康贵人徐氏的清幽冷艳之姿,只怕更能吸引男人的征服欲!
如嘤鸣所料,觐见了中宫之后,新晋嫔妃陆续侍寝,一个月下来,福贵人、寿贵人、禧贵人都只侍寝了两次,独独康贵人这个冷美人却被召幸了五次之多!!愣是跟嘤鸣这个最得皇帝宠爱的舒妃比肩了!一时间,大有媲美悫嫔初得宠之时!
这一日闲来无事,嘤鸣便与怡嫔柏氏一起在蓬莱府海边溜达,新人入宫,柏氏这个月愣是只侍寝了一次,估摸着还是皇帝看在五公主份上。怡嫔姿色不俗,却也落得如此冷清,不免酸气有些重,便嘀咕道:“真不晓得皇上怎么就腻歪上康贵人了,整日冷着个脸,好似谁都欠她的一般!”
嘤鸣忙踢了踢怡嫔的花盆底鞋,示意她住嘴。因为前头水榭里走出来的,可不正是康贵人徐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