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娴妃被“请”来储秀宫的时候,所以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转移到了殿门口,眼神或是戏谑,或是得意,都等着看娴妃的笑话呢!
娴妃更是一脸的阴郁,明显不乐意来储秀宫,一张脸杵着,活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似的。估摸着若不是皇帝在,只怕都要发飙了。
娴妃的性情,说好了是直爽,说难听点就是火爆,而且还多少有几分唯我独尊的架势。
也难怪皇帝不喜欢她,嫔妃也与她处不来。
娴妃看到嘤鸣那一身贵妃品级的朝服,脸都有些青了。更叫她心里愤愤不平的是,皇上传召她来储秀宫,这明摆着不是给纳兰氏撑脸、给她没脸吗?!可娴妃还真没胆子跟传旨的吴书来耍横!
“臣妾给皇上请安。”娴妃一脸隐忍的模样,屈膝见了个万福。
皇帝阴冷着强调,“昨日,是朕下旨晓谕六宫,凡贵人以上嫔妃今日卯时三刻,俱往储秀宫朝贺舒贵妃!如今已经是辰时过半!娴妃,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
皇帝一声怒呵,满殿屏息凝神,嫔妃们肃身静立,生恐殃及池鱼。
皇帝都已经把娴妃迟来,升格成抗旨不遵的高度。娴妃纵然脸色红白交加,可还是忍耐着俯身跪了下来,“臣妾身子不适,故而来迟了。”——当着所有嫔妃的面认错伏低,直叫娴妃心里觉得窝火又委屈至极!
可皇帝并未因此也息怒半分,皇帝冷哼一声,“身子不适?!朕看你好得很!!也精神得很!是朕这些年太纵容你了,加之太后袒护,你才一****恃宠而骄,甚至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如今竟敢抗旨不遵,朕若再纵容你,以后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皇帝这番训斥,可谓疾言厉色。娴妃听在耳中。只觉得仿佛是一记记巴掌落在脸上,脸色渐渐紫酱,可听到皇帝竟说出“大逆不道”这种词儿,登时她脸色血色消散了个干净。也白了个透彻!
娴妃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一气之下不肯前来朝拜舒贵妃,然而这已经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儿,因为中间有了一道皇上的旨意,她对抗的人。竟不是舒贵妃,而是皇上!!
娴妃一瞬间想明白了,急忙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恕罪!”——这会子,娴妃哪里那顾得上脸面?皇上龙颜震怒,才真真叫她害怕了。抗旨,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她这么就一时气愤脑热了呢?
若是忍一时之气,大不了回头求太后做主讨回公道就是了!一时糊涂。竟酿成如此大祸!只怕太后知道了,都没法替她转圜了!
娴妃心急如焚、惊惧交加之下,连忙磕头道:“求皇上看在臣妾服侍多年的份儿上,看在臣妾好歹生养了大公主的份儿上,宽恕臣妾一时糊涂吧!”
“一时糊涂?!”皇帝一脸怒火沸腾,他恨恨拂袖道,“你犯下的抗旨之罪!!事到如今还敢砌词狡辩!!”
嘤鸣见形势有些不太妙,便忙低声道:“皇上……”
“你不许插嘴!!”皇帝根本由不得她插嘴半句,直接就瞪了她一眼。
嘤鸣微微蹙眉,皇帝这是想干什么?真要以抗旨的罪名处置娴妃?!谁都知道娴妃是太后的亲侄女。皇帝莫不是想跟太后撕破脸吗?!
或者……这就是皇帝的打算,他想要借这次机会,明着是整治娴妃,其实是想试探太后虚实!
想到此处。嘤鸣不禁暗叹,皇帝这哪里是给她出气撑脸?根本是早有谋算!只怕从皇帝决定让六宫朝拜她这个贵妃的时候,就料到性子高傲的娴妃必然不会来……
娴妃啊娴妃,竟被自己的丈夫算计了……
只听皇帝怒斥道:“朕原还想晋你为贵妃,你这般德行,哪里有半点配得上贵妃之位?!”
娴妃瞬间脸白如纸。这下子她可彻底慌了,口不择言便道:“皇上答允了太后的,会封臣妾为贵妃……”
“朕此刻便收回成命!!”皇帝冷冷道,“你这般放纵恣意,有什么资格做众妃之首?!”
这下子,殿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娴妃不晋贵妃了?素来皇帝都是金口玉言,虽没有下达正式册封旨意,可人人都以为娴妃的贵妃之位只是早晚的问题!哪怕舒贵妃先一步晋封了,也没人会认为娴妃的贵妃位子黄了!可如今,皇上亲口说要收回娴妃的晋封!!
五嫔人人都巴不得娴妃倒霉,可若是娴妃不能封贵妃了,那妃位岂非只剩下三个了?纯嫔、嘉嫔还好,都是有儿子的人,可怡嫔和愉嫔就五味杂陈了,她连中只怕有一个晋位不得了。
愉嫔想,自己年老色衰,肯定是没戏了。
怡嫔更忍不住想,自己资历比愉嫔差远了,只怕是轮不到她了!
当然了,心情最糟糕的自然是娴妃了,她当即眼圈都红了,一脸哀怨地看着皇帝:“皇上——”
皇帝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娴妃,“来人!将娴妃押出殿外,罚跪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起来!!”
娴妃的脸色瞬间僵住了,让她罚跪在储秀宫外,这等侮辱,直叫娴妃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殿中!!
然而,娴妃哪里舍得死,只不过是一时羞愤之下的念头罢了!最终,她还是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储秀宫正殿外,怀着满腔愤怒与恨意,跪在了正对着殿门口的台阶之下,那坚硬的白石地板上。
殿中嫔妃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五嫔之首的纯嫔站了出来,“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嫔妾等也该告退了。”
皇帝淡淡扫了殿内一众莺莺燕燕,也似乎有些烦躁的样子,一挥手道:“都退下吧!”
“嫔妾/婢妾告退!”
满殿嫔妃鱼贯退了出去,殿中一下子便清净了下来。
储秀宫的正殿大门敞开,直直便可瞧见娴妃挺身跪在外头地上,腰肢笔直,脸上满是浓浓的羞愤之色,她恨得咬牙切齿,只怕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嘤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