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是不是自己和离给孩子留下阴影?
崔氏的教育方式确实养不出正常人。
沈棠:“……”
崔徽先跟沈棠道了歉,又急匆匆去寻儿子,关心少年郎的心灵健康。她走得匆忙,直到不见人影了,沈棠一拍脑袋:“忘了跟克五通气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吧。”
崔徽早就用祈元良刺激过前夫哥了。
自己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补刀。
这一晚,崔止在书房酩酊大醉;这一晚,亲卫看得心惊肉跳,去请主母劝劝家长。
这一晚……
崔徽感觉自己的腰都要废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姓崔的喝醉之后会判若两人啊!这么会撒娇缠人不要命了?动不动就哭……姓崔的男人是不是都有什么毛病?
一醒来,宿醉的脑子痛得要炸开。
稍作梳洗就听到下人说母亲就在府上。
崔徽吓得心一颤。
“母亲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只是听到女儿身体不适还在酣睡,便先去看了两个孙辈,这会儿正在喝茶。老夫人这些年潜心礼佛,心态平稳,面相慈和,比实际年龄还小一些。
她一看女儿精神状态便猜出大概。
“你跟至善不是和离了?”
“是和离了,但有个词叫酒后乱性。”
老夫人捻着佛珠动作一顿,无奈地道:“你和至善的事情,为娘也不好干涉,只是切记一点,若无破镜重圆的打算,还是小心些为好。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生育不易。”
崔徽挠头:“不会怀孕的。”
康国那套避孕手段不知能造福多少女子。
老夫人点点头,女儿有分寸就行。
崔徽皱眉道:“母亲怎么来了?”
老夫人:“总要给点面子。”
不是给崔至善面子,是个给自己面子。崔止恭恭敬敬请她这个前丈母娘去跟女儿团圆叙旧,要是不给他面子了,双方都不好收场。
用武力请前丈母娘,传出去不好听。
崔徽压着火气,转移了话题。
“阿娘,我在北地看到父亲了。”
老夫人手中佛珠猛地停下,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如常,叹气道:“那他近况如何?”
崔徽道:“还行,只是未再娶。”
“他有无再娶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倘若有朝一日,父亲找过来?”
“此生若再见,必是在坟头。”
老夫人这话也不是气话,是大实话。乱世不仅有战争动乱,还有极度贫乏的物质条件,一场风寒都能将性命带走,普通人寿命普遍很短。她的年纪搁在普通人算高寿了。
也许三五年,也许八九年。
再相见,她眠黄土下,君立人世间。
至于什么情情爱爱之类的,她早就看淡了。人跟人之间也讲缘分,缘分一旦断掉就不可能再续上,能续上的缘分都是藕断丝连。
“女儿知道了。”
老夫人面色淡然。
崔徽又道:“阿娘,您帮女儿一事。”
崔家几口人,各有各的心事。
崔熊是最先发现自家弟弟异状的。
一打听才知道他表白受挫。
想着去安慰安慰,结果看到弟弟在院中垂钓父亲养的鲤鱼,这些鱼早就被养傻,一钓一个准,根本没意思:“二弟,哥哥知道有一处地方静谧隐蔽,用以野钓最好了。”
崔麋道:“不去。”
崔熊坐他跟前,挡住视线:“真不去?”
崔麋道:“不去。”
崔熊诧异道:“这次伤得这么深?”
自家弟弟做梦都想遇见真命天女这事儿,他很早就知道,只当对方在做白日梦。
崔麋斜眼:“小弟只是在思考。”
崔熊双手抱胸,斜靠着栏杆:“思考?”
崔麋道:“思考沈姐姐究竟是谁。”
说着,有鱼上钩。
“人海茫茫,怎么知道她是谁?”
崔麋一巴掌将鱼扇晕,丢入鱼篓:“有几个可疑人选,只是不知父亲知不知道。”
“几个?她身份这么神秘?”
“能踩着七彩祥云救民于水火。”而他亦是芸芸众生一员,怎么不能算是救他呢?
崔熊一听就知道二弟又开始卖关子。
“不告诉父亲?”
“告诉父亲?没必要。”崔麋往水中撒了一把鱼食,一堆鲤鱼感觉动静围拢过来,他收起鱼竿,一手揽住兄长肩膀,“好哥哥,你不是说有静谧隐蔽适合野钓的地方?”
“啧,又想去了?”
“垂钓么,还是钓聪明的鱼有意思。”一群被圈养傻了的鱼,做成菜都嫌土腥重。
恰如这片天地之下的愚昧众生。
随着兄弟俩远去,隐约还能听到些许交谈:“……好哥哥,你可要以父亲为戒。”
“……你又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被一个女人玩成了傻子。”
“……尊重一些,你得管人叫嫂子。”
“……”
“……你为什么不说话?”
“……”
与此同时,北地,原高国境内都城。
沈棠猛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陌生帐顶,她抬手挡住视线,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听到那声能让她ptsd的【别装死,快起来】,有的只是帐外士兵有序巡逻列阵的动静。她撑着起身,低头看到极为熟悉的双手,喜极而泣:“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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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徽和崔止属于藕断丝连,崔孝跟他夫人是彻底断缘,双方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ps:棠妹日后是可以在乌有子虚两个身份来回切换的,也就是说,她真正实现了自由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