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始终望着黎各的眼睛,木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应当让人挪动他的身体,女人有些语无伦次地喃喃,所有得了黑死病的人,被挪动地方之后就很快去世了,但我还是心存侥幸,我让他们挪动了,现在又轮到我女儿……我也不应当让她们把她带走,但……
外面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女人低声向黎各道别,起身离开了。
她刚才说她女儿是什么病?赫斯塔问。
也是黑水病。黎各回答,像是担心赫斯塔听不懂这个词,又补充道,就是疟疾。
教会医院能治吗?
救回来过几个,黎各回答,她们现在在试一种类固醇疗法,在有些人身上能起作用……对了,十一她们——
我们疫苗打全了才来的。
嗯。黎各点头,那就好。
又一个年幼的女孩走进来,赫斯塔看见她的头上也有黑色烙痕。女孩蹲坐在赫斯塔身旁,指着桌上的点心,低声询问她能不能吃一点,赫斯塔将盘子推到她手边。女孩拿了两块厚饼干,很快离开了。
刚才你还没说完,赫斯塔看向黎各,她们额头上画的都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组合图案,黎各回答,一个十二区政府的认证标识,再加上一些贵族的家族徽章——她们是已经办好了手续,要进庄园干活的劳力,我猜可能是因为最近这一片在流行疟疾,所以没有人来接她们走。刚才那个孩子应该是特里昂家的,黎各低声道,他的家徽最好认,是两个连在一起的t……你怎么了?
赫斯塔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是真的烙痕?不是画上去的?
黎各只是沉默。
……
黎各带着赫斯塔在聚集地里与许多人聊天。起初,人们有些拘束,但等到傍晚时分,许多人已经能够在赫斯塔面前侃侃而谈。她们当中有不少人能说流利的第三区语,如果不是南边一直在打仗,她们或许根本就不会在这里生活。
你们见过那些人吗?赫斯塔问,她在叛乱分子与革命党游击队这些词汇中斟酌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道,那些……打仗的人。
众人突然陷入了沉默,黎各很快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才让谈话得以持续。
入夜,赫斯塔与黎各一同回车内休息:我晚上是不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你说哪个?
……还不止一个吗?赫斯塔皱起眉头,我不应该问她们和叛军有关的东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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