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桂全所在的村庄就在铁路边,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数的朴素道理,数年前,他还未满十七岁时,便跟着一伙老飞贼,盗取火车上运输的货物,由此积攒了不少非法钱财。
沿途的铁路警察曾不断地对他们这些火车飞贼发起数轮打击行动,但都让他侥幸逃脱,未被捕获。
本想着,再搞上几年,赚够一万块钱后,就收手不干,享受后半生的幸福生活。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去年四月,他伙同三名同伴,趁着夜色,火车刚刚出站的功夫,迅速攀上车厢。当他拿出铁钳夹断门栓,钻进车厢时,就被两支火枪抵在了脑门上。
毫不意外,他们的行动被人给出卖了,铁路警察提前在火车上设了埋伏,将他们这群飞车贼一举成擒。
随后,大理寺判罚他们一干人犯全部流放殷洲,苦役十年,违法所得亦被全部抄没。临行上船时,与家人垂泪痛别,就此离开了繁华热闹的汉洲本土,来到这蛮荒的天边世界。
怀着惶惶的心理,以为自己会面临非常恶劣的环境,或许也会遭到各种非人的折磨,严桂全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却未曾想到,殷洲总督区虽然生活条件差了点,每日的工作也辛苦了一点,吃的穿的玩的更没法与本土相比。但这里的环境还能勉强接受,除了冬天比较寒冷,其他自然条件似乎并不比本土差。
另外,他们虽然是流放犯人,但做的活计跟那些来自秦国、日本、朝鲜等国家的移民差不多,修堡寨、建木屋、伐木烧荒、修渠引水,都是一些卖力气的艰苦拓殖工作。
因为见识和能力要比那些移民强出一头,他们这些流放犯人中表现突出的甚至还被地方殖民官员委以重任,担任武装护卫、基层属吏等职务。
或许是较为宽松的环境,或许是自持本土出身,也或许是穷极无聊,严桂全与一名同为流放犯的护卫喝了一点酒,便蹿到附近的一个土著部落营地,乘人不备,淫辱了两名土著女子。
此举引发了宛陵堡建立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外部危机,那些土著联合起来,向他们这些外来者讨要一个说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爆发冲突的可能。
宛陵堡的殖民官员出于长远考虑,采取了息事宁人的做法,赔偿了土著一些微不足道的财物,将那两名土著女子给“迎娶”到宛陵堡。
严桂全和另一名同案犯被罚以增加三年苦役,鞭挞十下,各自纳土著女子为妻。
说实话,对于那位头上插满羽毛、脖子上和耳环上还戴着一串串用贝壳和骨头做成饰品的土著女子,严桂全打心眼里就没瞧得上。而且,那土著女人的脸上竟然还有纹面和刺青,瞧着怎么有点瘆人呢?
这都什么玩意呀!
不过,人家毕竟是被自己糟蹋的,说不定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种,也只能捏着鼻子纳了她吧。
本土海军联合几个藩属、同盟国,准备去揍那个西班牙人,总督府发布征召令,凡是随军出征人员,移民人员将会提前分配土地,流放之人亦会视战场表现,酌情减免若干苦役期限,要是立有大功,甚至不排除直接赦免其罪,转为殖民地正式居民,给予分配田地屋宅。
严桂全在第一时间便主动报了名,除了不想在宛陵堡面对那位土著妻子外,还试图在战场上搏一个富贵功名出来。我大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西夷,那还不是大军一到,立时土崩瓦解。跟着军方去打仗,那完全是去捡便宜,得功劳,还能免除自己几年的苦役期,简直不要太划算!
3月14日,舰队在一处狭长半岛(即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中端海域截获两艘西班牙人的捕鱼船,俘虏渔民二十五人。
3月19日,舰队抵达半岛最南端,于一处避风港湾内停驻,并稍事休整一日。舰队指挥官派出两百武装人员登陆,以为全体官兵补充淡水。附近的瓜伊库拉人可能曾遭到西班牙人的攻击,对登陆的齐国人保持着非常高的警惕,部落营地中几乎所有土著全都避往远处的山岭,观察着齐国人的一举一动。
3月21日,舰队拔锚起航,航向东南,朝着远处的大陆方向驶去。
3月23日,舰队抵达几座小岛组成的群岛(今墨西哥太平洋沿岸玛丽亚斯群岛)海域停驻。
3月24日清晨,严桂全眼睁睁地看着舰队分出四艘战舰径直朝东南大陆的方向驶去,而大部分舰船却依旧停驻在一座小岛附近,无所事事地晒着煦暖的阳光。
舰队一直停留了五日,未予采取任何行动。直到那四艘战舰满身硝烟地返回后,舰队指挥官当即命令各舰升帆起航,继续南下。
4月4日,舰队进抵一处半环形港湾(阿卡普尔科湾),然后排出攻击阵列,缓缓地逼向湾内的港口,所有的炮窗已被打开,露出一门门狰狞的炮口。
“轰!轰!轰!……”
始建于1550年,曾为西班牙跨太平洋贸易航线的起点——阿卡普尔科港,遭到了来自万里之外的齐国的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