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皇座之上,嬴政正翻阅着的手上的竹简。听闻蒙恬的话,他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杀!”
声音很轻,却传得很远。蒙恬禀手告退,他明白,今夜过后,这赵地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
太阳升起,离宫之中,焦灼的味道与血气交杂,秦军正在搬运战场上的尸体,清理昨夜战场的废墟。李斯负手于后,淡漠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丞相大人,请你为我等向陛下求下情。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叛逆的奸细啊!”
一队士兵押运着几个大臣,从李斯的身边经过。
这些人都是那日叛军袭来,建议调集郡兵驱贼的大臣。此刻,他们都成了调查的对象,被军士带走审问。
他们看见了李斯,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求饶道。
李斯却是连理会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若是当日他也赞同调集郡兵前来,不知道此刻会怎么样?
李斯当日之所以支吾不言,就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所以才不曾开口。
只是现在,拥有着敏感触觉的李斯,已经察觉到了皇帝究竟剑指何方!可也正因为此,才让李斯不觉得有着隔世为人之感。
毕竟这些年,他和公子扶苏走得可是很近啊!在这一场风暴之中,若是他不小心选择。他这个大秦丞相,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丞相大人!”
赵高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李斯的沉思。
“是中车府令啊!”李斯淡然的回道。对于赵高,李斯向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叛军首领一事怎么样了?”
“那叛军的首领刚烈,见不敌于我,竟然引剑自杀。奴婢刚向陛下请罪,陛下仁厚,不曾怪罪奴婢。”
“这样么!”李斯喃喃说道。事实上,此刻他根本没有兴趣理会赵高的破事。
“丞相,此刻陛下心情不好。丞相等会面圣的时候,还望小心。”赵高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示了自己的善意。
“心情不好?”李斯狐疑的说道。什么事情能够让陛下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刚刚上呈了一道奏疏,也许是因为这个!”
赵高也不知道奏疏的内容,只是凭借本能的直觉,猜测而已。不过其中是什么内容,他就不知道了。毕竟秦皇看了那道奏疏之后,面色可是着实不善啊!
李斯点了点头,错身离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
太子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丞相,你看看吧!”
大殿之中,李斯捡起了秦皇丢下来的竹简。可是刚刚看了一眼,他的额头便渗出了细汗!
太子居然将阴阳家灭了!
可是容不得李斯细想,秦皇随之问道:“丞相,你以为这件事情如何?”
李斯俯首,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奏折上的内容,太子已经将阴阳家连根拔起。可是这件事情的本质并不在于阴阳家,而在于秦皇的态度。
阴阳家是在替秦皇寻找不死药。秦皇对于不死药的执着,李斯有着深切的体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完全取决于秦皇此时的心意。
联想到秦皇近日的所为,隐隐已经有为太子在未来登基在铺路了。可是现在却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未来的局势霎时间变得扑朔迷离,实在是让李斯心乱如麻。
李斯明白,秦皇看似随意的发问,实则是在试探他对太子的态度。
可问题是,李斯把不准皇帝的脉。
最终,李斯咬了咬牙,心中道,只能做一次赌博了。“陛下,臣认为应该将太子殿下从桑海召回,询问具体情况。另外,宜让各地郡守小心防备,提防阴阳家的余孽作乱。”
“朕知道了,就这么办吧!”秦皇顿了顿,说道:“这次陈荣反叛,乃是六国余孽在背后作祟。看来朕过去对他们过于宽纵了。”
李斯低头,心中暗轻嘘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太子殿下纵然惹下了滔天大祸,皇帝陛下却仍然没有废储的意思。
“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李斯禀手言道,轻轻的退了下去。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
墨家据点。
自从蜃楼一行之后,墨家一众人已经从桑海城外的据点撤退,换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一座远离桑海,位于山谷之中的小山村。
“端木姑娘,石兰她不要紧吧!”小胖墩着急的问道,自从将石兰从蜃楼救下来以后,她昏迷不醒已经有了多日。
“石兰现在的状况很是奇怪,身体里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运转。她的身体正在不断的适应接受这股力量。”端木蓉缓缓的说道。
“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啊?”鸡腿明问道。自从那日蜃楼被秦太子修理之后,鸡腿明曾经消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当庖丁准备了几样新的菜式之后,鸡腿明很快就回复了他吃货的本色。
所谓的消极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也就是说,在这磨合的过程之中,石兰可能下一刻就醒了,也可能一辈子都醒不了。”端木蓉面色难看,虽然她号称医仙,但是石兰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医术可以解决的。
“怎么会这样?”小胖墩脸色难看,喃喃说道。
就在这间屋子的隔壁。
此刻高渐离端坐在地板上,面陈似水。他的对面,坐着盗跖。
“阴阳家怎么样了?”
“已经被秦太子连根拔起,现在只剩下月神星魂还逃亡在外。现在,秦军已经开始搜捕与阴阳家有关的方士,外面的情形很乱。”
“那公主呢?”高渐离问道。他所关心的乃是燕丹的女儿高月,她在阴阳家的传闻已经传了很久,却没有具体的情报。
盗跖眉头一皱,说道:“江湖传言,有人看见过月神星魂与一个像月儿的小女孩在一起。而更加奇怪的是,月神星魂似乎对那个小女孩还很恭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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