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怔了一下,转过了身,这才看到是范闲。
前几次范闲也都是偷偷摸摸的来,显然是言冰云和沈婉儿交代过,范闲会悄然入府,所沈婉儿也没有大呼小叫,当即反映了过来是范闲本人,她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下,推了范闲几下,这才把范闲推到了旁边的屋子之中。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你叫他!”沈婉儿看着范闲,嫣然一笑。
范闲站在旁屋里面,等待了许久,这才等到了一点动静,范闲睁眼看了过去,言冰云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我很赶时间的,你让我来是领略你的偏厅?”范闲狐疑的问道。
言冰云白了他一眼,将手中抱着的东西放到了范闲的面前,是一叠书,有七八本之多,范闲看着言冰云,歪着头问道,“你这是送书送习惯了?听说我弟弟去北齐,你也给带了几本书。”
“我没那么多的闲情雅致,给你准备什么路上看的书。”言冰云坐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他拿起了茶水,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凉了,就放在了一旁,继续对范闲说道,“这是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范闲来了兴趣,他走到了言冰云身侧坐了下来,他看了看言冰云,这才拿起了身旁的,翻看了几下,忽然之间,范闲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他的眉目紧皱,“这是真的?”
言冰云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你即将要去的地方,沙洲,泉州,儋州,沧州等地,你可以自己考虑。”
范闲看着这些手中的账簿,正是方才言冰云所说的,关于沙洲、泉州、儋州、沧州等地和京都城内库交易的账本,而账本之中所记载的钱财和后面京都城内库本来的账本数目上的差异,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
原本京都城内库的出入账簿就是范闲给的,言冰云在接手这个账簿之后就展开了调查,毕竟这就是他们达成共识的最初目的,言冰云的调查进展非常的顺利,这也得益于范闲帮他吸引了全京都城的目光,所以才让言冰云有了非常大的空间去做这些事情,并且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他。
看到这里,范闲第一次沉默了。
言冰云也看到了如此的范闲,叹息了一口气,“我知道事关重大,不行你就别做了。”
“我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进入和内库有关系的一切。”范闲笑了笑。
似乎昨天他才进入京都城,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儋州私生子,他似乎还在为了柳如玉和范建争吵,还为了是否是范建想让自己掌握内库财权而互相猜疑,可是一转眼,他已经开始为了继承内库而调查了如此之多,越是深入范闲越是能明白庆国的腐朽,他就越是愤怒。
“人生总是如此,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尽人意的。”言冰云喃喃的说道。
范闲眯着眼睛看着言冰云,“你说我呢?还是说你自己呢?”
言冰云冷冷的看着范闲,又露出一脸的嫌弃,“什么意思。”
“她啊。”范闲对着外面努了努嘴。
言冰云直接站了起来,“我会让护卫加强警戒的。”
范闲无奈的摇了摇头,“总该给个名分吧?人家跟你从北齐走到了南庆,家也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你这带回来,当婢女用啊?”
气的言冰云走了出去。
范闲苦笑的看着手中的账簿,又看了看言冰云的背影,“真的是,这让人怎么拿?”
…………
…………
当范闲出现在高达面前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拿了一堆的账本,看到高达的那一瞬间,范闲气急败坏的直接将所有的账本都扔在了地上,范闲看着这些东西就来气,“拿一下,这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说完之后范闲就要往出走,此时的高达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大人!”
“啊?”范闲正回头的时候,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回身看了过来,二人面容仅仅只有一寸之隔。
二人面对面,忽然之间周围起了一阵风,谁都没有退,谁也没有动。
范闲则是先笑了起来,“见过宫统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宫典,宫典看着范闲,显然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惊讶,“一年不见,进步如此神速,范大人着实让人羡慕。”
“不知宫统领所谓何事?”范闲问道。
“请范大人移步太平别院,陛下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宫典说道。
范闲看着宫典的目光,异常的敏感,他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马车,这个马车似乎是皇帝为他准备好的,范闲并没有排斥,既然是要面圣,那自然得抓紧时间。
坐到了马车里面的范闲,等待着和皇帝陛下见面,这似乎是范闲知道皇帝就是自己父亲之后,第一次单独的会面,但是宫典的出现,让范闲多了一层疑云。
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还是说,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这里距离言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和言冰云岂不是已经暴露了?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范闲厌烦现在的情形,但是却又无法反抗,整个国家都在被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双眼睛可以穿透墙壁,穿透每一块砖瓦,穿透每一层房屋,直接打在你的身上。
面带微笑的范闲坐在远去的马车上,心中想道。
这样的生活,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就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