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当然有些许的震惊,既然如此,海棠朵朵从崔家拿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真的?那可是一些沟通的信件,还有北齐走私过来的账簿。
“那些重要的东西,都不会让你看到的。”女人说道,“你知道账簿存在的意义吗?他是为了很好的平均分给每一个应该得到银子的人,得到多少,通过这个账簿才能够分的明白,分的精细,而不是每天放在一个尸体头顶上等着被发现的。”
“其实绣玉堂从来都不是崔家的产业,对吗?”范闲问道。
“哎……”女子叹息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仍然能够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你太让我失望了,难不成你一会儿还要问我是不是绣玉堂的主人吗?”
“绣玉堂是一个合伙的买卖,并没有真正的主人,一个人出来分摊一波事情,比如说账本的事情,就是你负责的。”范闲说道,“而绣玉堂明面上的官腔,就是崔家在打,然后下方的这些侍女和杀手,是你妹妹,于瓶儿培养的吧?”
这一次,原本手中游龙走笔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行径,看向了范闲,她也是第一次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的女人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她的脸色掩盖住了这个惊讶,她说道,“和我妹妹没关系。”
“没关系吗?”范闲笑道,“于潇潇,正是你妹妹暴露了于秦在这里的所有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于潇潇脸色冰冷了下来,她看着范闲,问道,“是在进来之前,还是进来之后?”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至少我若是死了,于秦肯定是要给我陪葬的。”范闲的笑容异常欣慰,他走到了于潇潇的面前,低声地说道,“我最喜欢你们看不起监察院的样子,但是我更喜欢,你们明白监察院恐怖之后的样子。”
“不必拿监察院来唬我,若是你拿着这些话去监察院说,陈萍萍也不能抓了工部侍郎,就算你是一处的代理主办也不行。”于潇潇默然地摇了摇头,“我父亲虽然上面再无亲信,但是他也是当朝从三品的官员,要抓他,也得问问刑部同意不同意!”
“看来我还得把刑部尚书收受贿赂的事情,给皇帝陛下禀报一下?”范闲笑道。
“什么贿赂?我们和刑部尚书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潇潇似乎急了。
“是吗?”范闲开始变得镇定了,他笑着对面前的于潇潇说道,“今年三月,连着三天的暗花都是同一个人中的,总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金额,全部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朝刑部尚书的儿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于潇潇看着范闲,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方法我自认天下无双,你居然可以看破,也不枉你有资格能进我的闺房了。”
“天下无双?”范闲真想带着面前的于潇潇看一看电视剧这种东西,来让她开开眼界。
“倒是说说,你进来想干什么?”于潇潇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谈话,便直接了当的问道,“准备绑架谁,还是要来偷什么东西?偷东西不可能,你这么信誓旦旦的被抓过来,是要绑架谁吧?我么?”
范闲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于潇潇,并没有回复她的问话。反而是对这个女人端详了起来,这个女人和她的妹妹于瓶儿比起来,心计更为完整,但是缺乏了一些活力和灵动的骗术,毕竟可能也是上岁数了的关系吧。
“如果你是想绑架我的话,我也无所谓,不过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除了我的一具尸体。”于潇潇说道。
“你们都是亡命之徒,我知道。”范闲说道,“我要是想设计让你钻进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抱着你的尸体,给你的父亲设一个计,你说他会答应么?”
“你在找死。”于潇潇道。
“你杀不了我。”范闲轻描淡写得笑道。
于潇潇看着范闲,“我不打算和你正面开始厮杀,我希望……”
“不可能。”范闲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她的邀请,范闲的面容正视,“你若是想拉拢我,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和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人,同流合污的。”
“我来问你。”于潇潇说道,“绣玉堂若是倒了,这些人何去何从?你若是将他们留在绣玉堂当做旁人一样,妓院里面的姑娘们,虽然凭借绣玉堂可以养的起他们,但是你赚的钱就是大打折扣了。”
“而且,绣玉堂下方你也看到了,护卫也非常的多,他们该何去何从呢?”于潇潇笑道,“你要养这么多的人?你可真的是一个大善人啊。”
“那倒不一定,这些姑娘去留我都已经做好的一定的想法,你不必担心,而那些你们养的私军,我会让他们归入监察院,现在监察院,可是缺人手的。”范闲笑道,“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去想,我相信你也知道,抱月楼就是我的产业。”
“我倒是忘了,不算这绣玉堂,您才是最大的青楼老板。”于潇潇说道,“好吧,既然不能谈,我们就没得谈了,范闲,我知道你手段多,也厉害,但是不怕死的人,你又能如何呢?”
“你是不怕死,你怕不怕于瓶儿死?怕不怕于秦死呢?”范闲问道。
“你倒是真的可以痴人说梦,你现在身在这里,你的人全部到了沙洲境内,你现在跟我说,我的家人,你怎么动他们?”于潇潇道,“况且你的那帮人应该已经被蒙在鼓里吧?她们多半是看了瓶儿送过去的信,现在还……”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潇潇忽然停住了。
“是啊,他们多半是看了,可是如果没看呢?”范闲问道,“或者是说,我提前就和他们说好了呢?”
“我忘记问了,于瓶儿回去了吗?”范闲得意得笑道。
“不可能!”于潇潇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怒目看着范闲,“你的人一个不差,你不可能还有人了!”
“你忘了我是哪儿的人?”范闲看到她的模样,笑道。
“监察院,监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