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裴越在灵州拿出那两首词,燕王也不会答应沈淡墨的请求,特地给他送去一份请柬。
纵如此,很多人心中依旧不满意,同时他们怀疑那两首词是裴越剽窃而来,若非如此为何要假借府中丫鬟之名?世上还真有人不贪图名声?
文会进行到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将话题扯到裴越身上,自然引来众人的关注。
裴越神态淡然,不为所动。
申赫继续说道:“裴侯曾说,那两首词是他府中丫鬟所作,学生却认为这是自谦之语。相信诸公都读过那两首词,容学生放肆一回,今日青云阁内无人能写出那样的佳作。”
这便是捧杀吧?
感受到阁内逐渐变味的气氛,裴越依然平静。
他当初不想做文抄公,是因为自己没有根基和底气,真要靠诗词扬名,那必然要参加无数的文会,还要应对数之不尽的质疑和挑衅,文人相轻可不是一句玩笑。在那种情况下,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压根经不起旁人的考校。
如今当然不同,连皇子公主都不能对他逼迫太甚,其他人又能如何?
纵是一句都不解释,只将前世千古风流拿出一丁点,都能砸得所有人鸦雀无声不服也得服。
裴越自己稳坐钓鱼台,反倒是后面的桃花紧张到脸色有些发白。
昨夜两人春风一度,然后聊了半夜往事,压根没有准备什么诗词。她不怕自己丢脸,只怕让少爷在这种场合难堪。
裴越仿佛猜到她的反应,回头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
高台之上,申赫见自己的话挑起下面的议论,并未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反而疑惑不解地说道:“或许是因为太喜欢裴侯这两首词,学生时常吟诵,却有几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能否趁着今日这个机会,烦请裴侯为学生解惑?”
这和所有人包括裴越在内的预想都不同。
按理说铺垫已经足够,接下来难道不是该撺掇着裴越再作词,干脆给他命题限韵?
如此才能拆穿这个年轻权贵的沽名钓誉之举。
为何会突然话锋一转?难道这年轻举子真是裴越的铁杆追随者?
燕王闻言扭头望着裴越,微笑道:“裴侯意下如何?”
申赫这番话里处处藏着陷阱,如果裴越坚持词作者是桃花,那么很有可能就需要桃花去面对此人的疑问。当然裴越可以直接拒绝,这样做又可能会让阁内众人心里都不舒服。
裴越没有犹豫,先是对燕王微微颔首,然后望着台上淡淡道:“你有什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