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抚了抚胸口，继

    续说道：

    一席话说得群臣哑口无言。

    朝争永远无法断绝，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含沙射影，极少会有人像莫蒿礼这样掰开揉碎讲得清清楚楚。也只有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才不会引起骚动，连龙椅上的开平帝都安静地听着。

    莫蒿礼叹道：

    末了，他的视线回到薛稷脸上，老眼中陡然泛起凌厉之色，沉声道：

    薛稷大骇，颤颤不能言。

    莫蒿礼收回目光，转身对开平帝说道：

    开平帝静静地望着这位四朝元老，他何尝听不出对方那些话表面上是训斥薛稷等人，实则是在劝谏自己。

    他从不怀疑莫蒿礼的忠诚，也相信这位老臣是为了大梁着想，然而莫蒿礼终究是老了，考虑问题不再像当初那样全面和冷静。

    人心易变，今日之裴越固然忠心耿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权柄的安固，焉知他不会有非分之想？就算他没有，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有？

    开平帝当然有自信掌控裴越，可他已近知天命之年，如果不提早做好万全准备，将来后继之君如何应对羽翼已丰的裴越？

    当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否决莫蒿礼的建议，旁的大臣无所谓，这位老臣的面子必须得给。

    于是他转头看向侯玉，微微颔首，随即便听大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裴越心中凛然，皇帝显然早就有了成算，只不过是想看看群臣对这件事的态度，倒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他上前一步，行礼道：

    至此，开平六年最后一场朔望大朝走到了尾声。

    开平帝起身向殿后行去，侯玉气沉丹田高声道：

    这一次，皇帝没有再让裴越单独留下奏对。

    莫蒿礼满是皱纹的脸上古井不波，然而心中却是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