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昕挣扎了几下,逃开了堂姐的束缚,绷着脸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况是娘娘问我好不好,太后她很高兴,因为她以为我和谢端圆房了,可并没有,他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丽妃道:“也不是人人都能在新婚之夜就在一起的,谢端那个人的个性,本就内敛谨慎,你们慢慢相处就好了。”
何况她进宫半年多不也没有皇帝同床么,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为皇帝的脸面,也为自己的,不管是哪个原因她都不会说。
可是江紫昕却又道:“婚礼那晚,他的眼珠子就老是看着皇后,在慈宁宫庆祝订婚时,那眼神里头的悲伤,我可没有胡说。
我不是非要和他圆房,可是表姐您知道吗,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满身透出一种根本不想娶你但不得不娶你的无奈,是什么感觉?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丽妃怔怔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表姐,我……”
“好了!”
紫昕还想解释,被丽妃呵斥着打断了,“你不论看到什么听见什么,也不可在宫里胡说。”
江紫昕眼泪包在眼眶里,痛苦地说:“我以为自己不用嫁给皇上做妃嫔,能嫁给谢端,是遇见了天大的好事,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他又没打你骂你,你哭什么?”丽妃摇头,“你嫁给了大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你的荣华富贵背后,就是不公平,你必须屈服,不想屈服的话……”丽妃的心像是被什么扯动了一下,疼得她发颤。
人啊,果然是劝别人教别人的时候,张嘴就来一套大道理,落到自己身上,就什么都想不通了。
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如此呢。
“总之,别再提起这件事。”
“我还能得到他的心吗?”紫昕不甘心地问。
“不要妄图得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因为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丽妃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道,“今日是你的归宁宴,宫里的女人眼睛都毒,皇后也会陪着太后来,好好藏起你的情绪,不要表现得像个无知的蠢妇。”
此时凤澜殿里,在慈宁宫陪太后见过新人后,金络就回来换衣服了。
等下清和宫里的归宁宴,太后说了不要太严肃,大家脱去厚重的正装,穿得轻便舒适些。
见各色衣衫摆满一屋子,金络指了一套绛紫色宫袍,对翠云说:“就这个吧。”
翠云则笑道:“娘娘选好了这一套,其他的奴婢就收起来了,要装了箱子,等着带去桑山呢。”
金络想到皇帝要去温泉行宫游玩,太后安排她也要去,就说,“少带一些,几天就回来了。”
金络说完拿过衣服,便去将宫袍换上。
就去迎接太后,同去清和宫,归宁宴倒也热热闹闹,妃嫔们为了讨好丽妃,自然对新娘子十分殷勤。
江紫昕一直被人围着,极少和金络说话,金络倒也不在乎。
丽妃坐在一旁,她要牢牢看紧了堂妹,千万别叫紫昕说出傻话,做出傻事。
宴会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结束后众人陆续回宫。
第二日,阳平关传来消息,北漠再次来犯,这一次不是骚扰,而是侵略,大部队攻击大益的边防。
午后,金络就得到消息,海寿传了皇帝的话来说,桑山之行去不得了,皇帝很有可能,会御驾亲征。
金络听到这消息倒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夜深时,灯火辉煌的凤澜殿依旧耀眼夺目,宁静而高贵地屹立在华清池上。
“皇上要进去吗?”海寿举着琉璃灯,轻声提醒皇帝。
“走吧。”韩扉看了凤澜宫,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知不觉走到这,往里望了一眼,就见院里一个身影坐在树下,就着灯看着话本子,嘴里还磕着瓜子。
“哼,她倒悠闲!”韩扉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去了听风阁处理政务。
次日,皇帝在朝堂之上便做下了决定,他要带兵亲征阳平关。
彼时六宫都聚在慈宁宫等待消息,当这个旨意传来,妃嫔们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丽妃还算镇定,而她悄悄看了一眼皇后,那清淡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实际上金络还真就没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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