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却无暇应话,直接就朝谢腾走去。
谢腾每年都会来扬州谢家参加春祭,自然识得谢傅。
谢傅,谢家不受待见的二公子,最近听说此子被驱逐出谢家之后,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点银子。
怎么?赚到点银子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见谢傅来到他的面前,冷冷瞪着他,谢腾冷声开口:“谢傅,你想干什么?”
啪啪,毫无征兆的,谢傅就赏了谢腾两个巴掌。
这两个巴掌把谢腾给打懵了,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谢傅这一点分量都没有的小辈竟敢动手打他。
大厅里包括谢广德在内的所有谢氏族人都懵了,谢傅打谢腾!
个个都呆住了,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嗯,惊归惊,心头却莫名解气,谢腾目无尊长,刚才仗势踢了长辈谢君任一脚,这会轮到他自己了。
谢腾反应过来之后,怒瞪双目,吼道:“你吃了豹子胆了!”
谢傅一言不发,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众人能够清楚的看到谢腾头和脸往一边歪去,嘴上冒出血花,人就直接被打晕。
啊!惊呼声起的同时,只见谢傅拖着晕过去的谢腾,走到府门口,似扔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这——
所有谢氏族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完全被谢傅的举动给震撼住。
二子这么虎!
……
徽州离扬州八百多里地,多日的路途已经把顾仙庭一开始的兴奋劲给晃荡没了。
路上的时候,她有时会忍不住感同身受,女子离开父母,嫁这么远图的是什么?
每每心头产生离家的暗然,想起谢傅那张温柔的笑容,心中就又温澜一片。
大人,你知道吗?其实仙庭离开父母是伤心的,就好像叶离了枝,树没了根。
以后,你在的地方,就是仙庭的家了,你能疼仙庭多一点吗?
送亲车队懒懒散散的行走在官道上,昨夜下榻江都,为了今天能在吉时之前将新娘子送到谢府,所有人在半夜就启程了,所以这个时候都又困又乏。
比别人要更早起来梳妆穿衣的顾仙庭在轿子里面也是时睡时醒了,有的时候被莫名被惊醒,然后又昏昏睡去,总得来说精神恍忽恍忽。
一阵喜庆的鼓乐之声遥遥传来,把轿子里昏昏沉沉的顾仙庭给惊醒。
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听外面一阵喧哗紧张:“迎亲队伍到了。”
顾仙庭心头一颤,来了。
我远赴千里而来,嫁你……
轿车外面一阵人声喧杂之后,都打起精神,重塑懒懒散散的队伍,奏起了喜庆的鼓乐声。
两股鼓乐之声遥遥交缠,似龙凤和鸣。
秀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迎接队伍来了。”
听到秀儿的话,顾仙庭不是兴奋,反倒是紧张多一点,忙整理起自己的衣装来,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看发乱了没有,簪歪了没有。
谢礼身着礼服,头戴汉冠,胸披红花,骑着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神容意气风发。
若是旁人见了如此英俊的新郎官,定会暗暗羡慕起新娘子来。
秀儿见了却是啊的惊呼一声。
轿内的顾仙庭闻声问道:“秀儿,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看见来的不是谢傅,秀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待听见小姐的询问,这才颤抖着回道:“小姐……新郎官……新郎官不是谢傅。”
“什么意思?”轿子内的顾仙庭这会还没搞清状况,只道是别人家的迎亲队伍。
秀儿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喊道:“小姐,你要嫁的人不是谢傅!”
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恐慌,秀儿竟直接就哭了出来。
顾仙庭一颗心悬了起来,轻飘飘的荡漾在半空之中,紧接着脑袋就嗡嗡作响,勐然就揭开帘子望去。
那身穿礼服骑着大马的新郎官却不是她的意中人!
一颗心就从半空坠到谷底,强烈的抽搐着,仿佛被人掐住,窒息的喘不过起来。
一直跟着轿子旁边的仪婆见新娘子竟揭开轿帘偷瞧新郎官,忙将轿帘拉下,笑道:“新娘子别着急,现在你们还不能见面。”
顾仙庭原本还心存一丝希冀这是别人家的迎亲队伍,听了仪婆的话,立即被宣判死刑,无尽的恐慌弥布全身,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逃。
轿子的另外一边,秀儿哭泣问道:“小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是他,她宁死不嫁!
轿子停了下来,趁着仪婆前去接洽的时候,顾仙庭直接就从轿子里面窜了出来,一个疾跃跨上旁边的骏马,“驾”的娇叱一声。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仙庭已经身如一片红云,绝尘而去。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新娘子跑了!”
送亲队伍与迎亲队伍都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