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骆谨言。
骆谨言却已经转过身跟骆君摇说话去了,骆一上前一步拎起无力挣扎的萧泓走了出去。
萧澂的房间里此时挤了不少人,萧夫人卧病在床此时依然不知道自己长子和次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萧老爷和萧澂的妻子站在床边,神色凝重紧张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秦药儿坐在床边,手里拈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她将银针放到自己跟前仔细看了看,有低头闻了闻,才对站在一边的萧老爷和大少夫人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再喝几次药毒就能全部解了。”
萧家大少夫人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姑娘,不知…夫君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秦药儿回头看了一眼萧澂道:“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醒的。不过…这个毒还是挺厉害的,过后你们最好找个大夫给他调理一下身体,这方面我不懂,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我们记住了,多谢姑娘。”大少夫人红着眼睛连连称谢,她知道若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很小的姑娘,她的丈夫这会儿恐怕已经没命了。
原本挂心丈夫的安危还没有心思多想,但这会儿突然松了口气,大少夫人就想起了丈夫如今这模样的罪魁祸首。
虽然碍于有外人在场并没有表露出来,眼底却隐隐有了怒气和恨意。
骆谨言和骆君摇进来的时候萧澂才刚刚睁开眼睛,人虽然醒了一时却说不出来话。
众人齐齐看向秦药儿,秦药儿坐在窗口摆弄自己的药瓶,一边有些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他是吸入了毒气才中毒的,现在毒性还没有完全消解,自然说不了话。他现在不仅说不了话,可能还闻不到味道,过几天就好了啊。”
众人看向萧澂,萧澂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现在确实闻不到任何味道。
秦药儿啧了一声,摇摇头道:“这个毒还挺厉害的,不过它本身并不是没有气味的,下毒的人可能是怕被发现,也可能是怕毒发得太快了,用的量比较少。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幸好我来得及时,他的运气还……”
“咳咳。”骆君摇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秦药儿的话,“既然是毒气,萧泓为什么没有中毒?他身上有解药?”
秦药儿道:“确实有预防这种毒的药,但那是在中毒之前才有效,一旦毒气入体就没用了。”
骆君摇有些失望,侧首看向骆谨言。
现在萧澂不仅说不了话,看起来连动弹一下都费劲,显然也没法交谈。
骆谨言微微点了下头,侧首对萧老爷道:“既然萧大人醒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打扰了。”
萧老爷带着几分苦笑摇了摇头,亲自送众人出门。
出了萧澂的院子,萧老爷才忍不住开口问道:“骆将军,我那……逆子,他……”
骆谨言神色肃然,道:“萧先生想必也知道,毒杀当朝官员以及弑兄是什么罪名。另外,令郎与南疆人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牵扯,现在恐怕不能让先生见他了。”
“南疆……”萧老爷眉头微皱,“他怎会跟南疆人有牵扯?”
“近年来,萧家可有什么人与南疆人有过来往?”骆谨言问道。
萧老爷摇了摇头,片刻后仿佛想起来什么微微一怔。
骆君摇和骆谨言都看到了他一瞬间的神色变化,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骆谨言道:“萧先生想起什么了?”
萧老爷摇头道:“不是,萧家世居阳信,几乎从不与外族人接触,哪里能和南疆人有什么交往?我只是隐约想起……大约十七八年前,有几个南疆人到过萧家。但他们并没停留,只见了父亲一面便走了。父亲说那几个人是想送子弟到雪阳书院求学,只是雪阳书院素来不收外族人便拒绝了他们。之后那些人也未曾再上过门,半年后父亲过世,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南疆人到萧家拜访了,我便也将这件事忘记了。”
说完这些萧老爷也觉得不对,摇头道:“那时候阿泓还不到两岁,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记得当时那几个人虽然是南疆人装扮,但举止有礼,并不像是不知礼义的蛮夷,也不像是……”
不像是什么萧老爷一时也说不上来,他虽然一辈子都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但毕竟也是一家之主。不至于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
骆谨言神色如常,拱手道:“多谢萧先生,告辞。”
萧老爷也不多说什么,摇摇头道:“是萧家给王爷王妃和骆将军添麻烦了才是,几位慢走。”
“萧先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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