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着周围的几个老尼,沉声问道。
众尼一时不解其意,都不敢答话。
净虚闻言察觉到一丝不妙,忙腆着老脸上前道:“不知二爷有何吩咐,贫尼……”
只不过她肯定是靠不近贾琏的,阿琪姐妹挡住了她。
王熙凤一见这场面,立马便猜到贾琏的意思。她心里立马计较起来,看来没良心的果真很厌恶净虚,连等都不愿意,就要开始拾掇她了……
直到此时她心里才彻底打消那五千两银子的主意。
她心想,如此也好,净虚是太太提拔的人,而今晚她徒弟智能儿这件事,差点将宝玉也牵扯进去了,若是以此处置她,只怕连太太也说不出半点异议来!
于是她绕到贾琏身边,笑道:“这庵里的情况我知道,除了她之外,净字辈的还有净善、净慧几个,其中净善是个能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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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听就知道大概王熙凤是看这个静善顺眼,水月庵虽小,倒也算是贾府的势力范畴,将净虚打下去,总得换一个他们的人上来才好。
因此也不拂王熙凤的意,点头道:“既如此,从今日起,就由静善来接手这庵里的主持一职。谁是静善?”
底下一个和净虚年纪差不离的老尼,见贾琏金口一开,显然大局已定,再也控制不住欣喜之色,立马站出来,笑道:“回禀二爷,贫尼便是静善……”
一家欢喜一家愁,净虚自是面色聚变,再也保持不住一向呵呵笑的慈悲面孔。
水月庵对贾琏而言连蚂蚁都算不上,但是对她而言,可就是她的全部,辛辛苦苦经营十多年,好容易将王夫人、贾母等人伺候好,得到她们的信任,如何甘心被人夺走?
所以,即便知道贾琏身份尊贵,不是她能得罪的,仍旧立马斥道:“太太将水月庵交给我打理,这十多年来,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点,太太和老太太心里都是有数了,每常我去府里,连老太太对我也是亲善有加,你有什么权力剥夺我的位置?”
净虚还是聪明的,拿出王夫人和贾母来说话,意图以给贾琏施压。
贾琏看她一眼,“你说太太和老太太对你亲善有加,若是让她们知道,你的宝贝徒弟,勾引她们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你说,老太太和太太,会如何处置你?”
“这……这件事,我会去府里,亲自和太太解释的,就算太太真的怪罪,不让我当这里的主持了,也得太太亲口下令才行……”
贾琏懒得与她废话,面色一冷,道:“除了今晚的事,这些年你借着府里的势,做了多少脏事、恶事,你当我们都没数?我不过是看在太太的面上,才对你网开一面,你若是真心不怕死,就再聒噪几句。”
净虚登时被吓得语气一滞,王熙凤连忙给她使眼色。
那净善见净虚搬出贾母和王夫人都不能改变贾琏的意思,心里大安,同时也知道,此时不将净虚踩死,更待何时?
“二爷说的对,这年净虚确实背着府里,干了许多没有天理王法的事,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就没有她不敢干的。
就说她最昧良心的一件事,就是看见哪户人家的女孩乖巧,又养不下去,她就给骗到庵里来,做她的徒弟。二爷二奶奶,你们当她是善心发作?
不是,爷和奶奶们或许不知道,世上专有一些怪癖的男子,就喜欢作践空门弟子。
这丧天良的净虚,便将那些女孩养大之后,就给卖到城里的楼子,或是那乡绅土财的家里,一个至少就是好几百两银子。
在智能儿、至善儿她们之前,她其实还有三个徒弟,都是被她给偷偷卖了的,她还骗我们说是被别的庵堂收养了去,或者就是得了造化,被那些诰命太太相中,做她们的佛门替身去了。”
净善只想全力扳倒净虚,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忌讳,将水月庵最大的一件肮脏事当众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