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
”
洛阳皇城,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传来了瓷器破碎和歇斯底里的叫声。
近来愈发失宠的萧奉先惶惶而逃,看着快步走过来的萧兀纳,如同溺水者见到了救命稻草:“兰陵王,你一定要劝劝陛下啊!”
萧兀纳同样脸色铁青,直接就是高声呵斥:“若不是你们当时向陛下进谗言,岂有今日之祸……滚!
”
萧奉先脸颊肌肉抽了抽,泱泱地退了下去,而不待他完全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天祚帝居然主动冲了出来:“太傅救朕!太傅救朕啊!”
萧兀纳看着眼前这位神情惶恐的天祚帝,脸色更加难看。
他刚刚呵斥萧奉先,正是说给刚愎自用的耶律延禧听,实际上进攻南朝,是耶律延禧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那些谗臣才一窝蜂的附和,现在将责任撇给臣子,是因为萧兀纳准备哄好天祚帝,好让这位听自己接下来的挽救之法,让辽军主力平安回国。
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慌了神,与之前那个自信满满、一意孤行的独夫判若两人。
“胜不骄,败不馁,才能成大事,这位倒是恰恰相反,偏偏还要御驾亲征!”
“如果我军主力不是继续南下,而是在攻打大名府不成后,就转回燕云,那林冲便是再英勇无敌,也只能保河北不失而已……”
“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啊!
”
萧兀纳心头叹息,深吸一口气,将耶律延禧扶回宫内,喝退左右护卫,不让旁人看到这位辽帝的狼狈后,才缓缓地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与南朝议和,才能有转圜之机!”
耶律延禧瞪大眼睛:“议和?怎么议和?燕云被夺,他们无论是封住三关,还是守好雁门,我们大军的退路都已被堵住!如今所造的那些船只,又根本没法过长江天险……那赵佶再是懦弱,也不会与我们议和了啊!”
萧兀纳沉声道:“若单看军事,我辽国虽然处于下风,但大军实力尚且完整,又夺取洛阳,有了充足的粮草补给,而宋人虽然攻下燕云,却只是初占,不是没有再度易手的可能……”
“而我军昨日已经攻下扬州,如今工匠皆入造船厂,扬州与金陵也只是一江之隔,对于南朝国都可再行逼迫之策!”
耶律延禧皱眉:“话虽如此,但之前朕书信赵佶,他也承诺将北上军队招回,两国罢战,重回和平,可燕云仍旧被夺,可见宋人卑劣,不守信诺,这个时候再乞许通和,更无希望了啊!”
两个国家白天打仗,百姓生灵涂炭,晚上两国君王派遣使者往来,在信件里“乞许通和”,请问这是什么操作?
是的,这是当年大宋的真宗和辽国的萧太后、辽圣宗之间的操作。
对于辽国一方而言,萧太后和辽圣宗那个时候是孤军深入,冒的凶险极大,所以每当战事不顺,他们就派遣使者入宋营,以作谈判。
对于宋廷一方而言,则是终究担心不敌辽人,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哪怕对方的军队在自己的国家烧杀抢掠,也开启互舔模式,最终才顺理成章地促成澶渊之盟,两国成为兄弟。
正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在萧兀纳的主持下,辽军一边攻汴梁,破洛阳,烧杀抢掠,一边派遣使者,往金陵和谈。
不出意料,赵佶和昔年的真宗一样,毫不迟疑地接受了使者,也派遣使臣来辽军营地商谈,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和睦,甚至已经开始具体拟定退兵条约。
而萧兀纳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赵佶命北上的乡军退兵,绝不容许这样破坏两国友谊的行为,才有了八百里加急的金牌手谕。
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别说辽军上下,就算是宋廷也没什么人相信,乡军真的能收复燕云,在他们看来,那更像是一个围魏救赵的策略。
既然辽帝愿意议和,说明策略奏效,自然没必要闹得鱼死网破,所以令高求退军,是大部分官员都赞同的。
结果“魏”真的被攻下来了……
在乡军已经夺取了燕云的情况下,连耶律延禧都知道,除非宋廷是真的愚蠢到极致,否则怎么都不可能再与辽军和谈!
萧兀纳反倒不这么认为,他分析道:“陛下,我等派入金陵的谍细,传回来一个关键的消息,南朝的朝局震荡,有不少臣子提议,让原宰相章惇回归,主持大局!”
相比起大宋的皇城司成为摆设,辽国极为
重视谍报工作,为了探明金陵的情况,也派出了大量的谍细,但耶律延禧却不太明白:“此人朕也听过,确实是能臣,但太傅现在提章惇,又有何用?”
萧兀纳道:“当今的南朝天子本不是太子,是因为前任官家猝亡,没有留下遗诏,由太后指定继承人选,当时选到这位端王时,那宰相章惇就有言,‘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第七百九十四章 有那样的南朝皇帝,议和岁币,一个都不能少!(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