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用剑,否则的话,就叫‘真空剑刃
,了。」
纪渊嘴角扯动,似是轻笑。
望向走在前面的杀生僧,皇天道图抖动如浪,映照自身命数。
【纪渊】
【命数】【群英冠冕(紫)、鹰视狼顾(紫)、心胜于物(紫)、心如天钢(紫)、庞然吞日(紫)、廉贞主(紫)、元胎主(紫)、点将台(紫)、尸解仙(紫)、虚界(紫)】
「十条紫色命数,还差五道,就可以晋升命格,排定命盘了。」
纪渊耗费大量道蕴,帮杀生僧改易命数的同时,顺带进行拓印。
足足失败近三十余次,这才把【心如天钢】【庞然吞日】这两道无限成长的紫色命数,攫取为己用。
代价就是前几次通过吸纳各种阴煞、禁忌器物,所收获到的丰厚道蕴。
差不多挥霍一空了。
......
......
一个时辰后,由盗字门装脏一派飞快建成的气派大院。
杀生僧高大身躯立在原地,看向自家徒弟的眼神很是古怪。
他两条眉毛根根竖起,脸色也有些发黑,好像被雷火击打过一样。
「你这是什么武功?用地心元磁为根基么?
可体内电芒从何而出?气血摩擦血肉,推动气力、气机,借之出招?」
杀生僧感到些许疑惑,他适才与纪渊进行切磋,分别领教三阴戮妖刀、不动山王经、周天道场五方大印。
两门神功,一道绝学,加上各种融于自身的武道杀招。
自家徒弟的雄厚积累,让他心惊不已。
这般强横的底蕴,一旦踏入四重天,得到彻底地开发。
完全足够称得上「宗师之资」,若不夭折,必定可以突破五重天。
可令杀生僧不加掩饰感到诧异的,却是尚且只形成雏形的元磁武道。
「大师猜得不错,我认为,人身的心神念头、筋骨运转,都会产生极其微弱的电芒
倘若将之最大程度的调动,就能构成一方颇为脆弱的元磁场域,甚至可以与地心深处的遥相呼应。」
纪渊拎着那坛子酒大口畅饮,而后递给席地而坐的杀生僧,继续说道:
「我从真武山的《电芒淬体功》、《雷火炼身法》之中,得到几分启发,以天雷电光淬炼血肉之躯,成功之后,再化入周天道场,凝聚成一方大印,无时无刻都在攫取天地四散游离的元磁精气。
这样一来,我每一次出招,拳脚不仅仅附带磅礴气血,更有电芒推动,只会更快、更强!
在我的设想之内,突破四重天后,将元磁凝练真罡,再于人体开辟雷池气海。
从一万匹,再到十万、二十万、乃至于一百万......届时,这一条路才算真正被开辟出来!」
杀生僧听得入迷,眉头微微蹙起,想到举手投足间,一百万匹烈马之力随意打出?
这种强横的气力,已然接近五境宗师移山填海的可怕层次了。
再有气血、内息的巨大加持,只会更加所向披靡。
「九郎你这思路,倒是颇为新奇,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淬炼元磁之力,可血肉之躯终究比不过上古神铁炼制的法宝兵器,根本扛不住。
也只有你,天生的横练筋骨,又把《不动山王经》推至大成,才驾驭得住!」
杀生僧思忖片刻,感觉大有可为,并无什么明显隐患,微笑赞许道:
「你能从前人之法,推行自身之道,可见天资之卓绝,悟性之惊人。
钦天监每年发布的金榜之上,都会择选当世天骄。
老衲很
是期待,九郎你一鸣惊人,压过悬空寺、悬空寺传人的景象。」
纪渊的斗战胜佛法体已经铸成,接下来就该一鼓作气,增厚积蓄,突破四重天了。
以杀生僧的眼光,最迟也就明年,将四肢百骸的磅礴气血收拢于气脉,由内息蜕变为真罡。
这是鱼跃龙门的腾飞之始。
换血三重天,放在边关。
最多只能加入卫军,成为精锐铁骑;
放在北镇抚司,可能也就是百户、千户之位。
想要真正出人头地,手握大权占据一席,还得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晋升四重天。
「若无大师的护道,九郎哪里有今日之成就。」
纪渊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真心实意道:
「这份欠下的人情,始终铭记五内。」
杀生僧笑而不语,对于并不为外人所知的隐脉而言。
再也没有比寻到适合传承衣钵的弟子,更值得惊喜之事。
一脉单传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分量极重,远超纪渊的想象。
由枯瘦衰朽的老迈身子,化为高大雄伟后,杀生僧更添些许威猛气。
他单手拎着酒坛子,仰头如鲸饮吞海,痛快地喝干净。
两眼透出三四分的醺醺然,轻声道:
「九郎若真想要回报,不妨答应我一桩事。
有朝一日,等你踏入宗师,更进一步,成为当世绝顶的大先天!
替老衲去一趟悬空寺,把你师祖留在须弥顶上的金刚遗蜕取回来,安葬于皇觉寺浮屠塔林。
也算了去老衲的一桩心事。」
纪渊心头微动,却也未曾多问,只是点头应下。
三教之内,各自分出两家真统,彼此间的斗法从未停过。
谁都想要夺得「正统」二字,盖过对方一头。
尤其佛门,打得最凶!
隐脉祖师坐化于悬空寺的须弥顶,这估计又是一段陈年旧事。
纪渊心想着,连杀生僧都办不到,估摸着悬空寺这个点子扎手。
不过那都是踏破五重天,跻身先天境才要考虑的问题。
到时候,也许自个儿已经坐上黑龙台督主的位子了。
一声令下,数万兵马闻风而动,马踏悬空寺的山门,亲至历代佛子圆寂的须弥顶。
想必是手拿把攥,轻而易举。
这一老一少,师徒两人,一边拎着酒坛子狂饮,一边借着酣畅兴头比较武学。
直至寅时末,才在几位随身侍候的小旗搀扶下,晃晃悠悠回房歇息。
只不过,卯时一刻,天光似亮未亮。
杀生僧忽地睁开双眼,盘坐于床榻的高大身影闪了一闪,就凭空不见。
只留下两扇推开的木门,兀自摇动。
官道二十里外,那尊曾经在红莲寺出现过的血肉佛像,落在荒野之中。
螺形的发髻轻轻蠕动,仿佛成百上千的菩提子、肉疙瘩。
背后是一条浑黄的浊流,滔滔不绝,滚动不休。
袒胸露乳的肌体之上,一只只眼睛齐齐张开,密密麻麻极为疹人。
此时,那少说也有四五百颗的眼珠,皆是遥遥望向纪渊所在的大院之中。
可未过多久,离官道尚远的茫茫荒野,似有狂风掠过。
草木低伏,阴云四散,透出一线泛白天光。
随后,一个高大雄伟的老和尚,手持铜钵来到血肉佛像面前。
他瞧了两眼,以认真且平和的语气说道:
「老不愿多造杀业,这位...
...施主,请你自裁吧。
否则的话,老乃佛门中人,最见不得妖孽。
到时候下手太重,你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