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头两天练摊儿的经验后,李逸也算是明白过来。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门道,要是没人领,贸贸然杵进去,多半会吃亏。
他倒没想过李庆能领他进哪个行当的门槛,只是看李庆好像在二手转卖这方面有些门道,想从他这里入手,看能不能钻出一条路来。
李庆倒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认识这种随手掏大团结,都不是一般人,没见着人家摊子上摆着的都是好几百的大电视么?
做混子也得有一副眼力劲儿,叫声哥自觉不会吃亏。
虽没有拜码头的心,但多少也有点找依靠的意思。
两杯酒下肚,话匣子也算是彻底打开了。
李庆醉得满脸通红,连眼睛都红了,被二锅头辣得流出几滴猫尿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前些年知青被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就是那批倒霉蛋中的一个,知识青年,知识个屁……就读了个初中……说是再教育,但那和劳改有啥区别?”
“
好在几年前开放了政策,咱这些所谓的知识青年也总算是可以返城了,但耽误了这些年,回到城里,爸妈都病死了,街道办不给解决就业问题,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
“想找个媳妇儿,人家看我这二十几岁的人了,都还没工作,成天捡破烂卖钱,混在温饱线上,也都瞧不上,这日子过得糟心啊……”
李庆说着说着,猫尿就止不住的流,听得李逸都有些唏嘘了。
记忆中,前世的自己,和李庆的经历何其相似?
因为父亲的原因,老师的铁饭碗给丢了。再后来父亲劳改五年结束了,花了钱,好不容易把档案给抹了。
后来才终于接到高校的通知,却只是让他去当一个备课老师,还不属于事业单位内的正式编制。
再后来,混了好些年,才终于盼到出头之日,重新转成正式编制。
此时看李庆这模样,李逸也知道,怎么劝都没用,只有等他喝醉了,回头清醒了,啥事儿没有。
他倒是没喝多少,还保持着清醒,问了句:“那电视你搁哪儿搞的?还能搞到吗?”
“哥,你可高看我了。”
李庆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门头镇公社,我有个表亲以前在那公社里当班,知道我是收破烂的,这才联系我,让我占了点便宜,要不然哪儿轮得到我哟……”
“其他乡镇公社时候,变卖的东西,你都没办法搞了?”李逸还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
而李庆却只是摇摇头。“想都甭想,那多少人都排着队红着眼呢,哪儿轮得到我们这些?没熟人,别想挣这份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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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李逸算是彻底放弃了,也只能哀叹一声,出身决定一切啊。
继续问道:“那门头镇公社里的东西,你都给捞来了?”
李庆摇摇头,愁苦着一张脸。“倒是想,但没那么多本钱……就那台电视,还是我再三给我那表亲保证,三天内一定给他把钱送过去,这才答应让我先把电视卖了,回头才给钱的。”
闻言,李逸眼睛一亮,追问道:“那公社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