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九章终有不同(1/2)
作者:知白
    太上圣君的所有推测林叶都不能直接反驳掉,虽然他对陈微微的判断本来就是少年心中便满是恶念。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太上圣君推测这些的时候林叶本能的想要反驳。

    所以林叶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过于伪善?

    太上圣君的分析不一定就是真的,但他的分析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所以坐在屋脊上的父子二人,在这一刻都沉默了下来,不是没话说,而是都需要给对方一点时间重新整理思路。

    太上圣君会按照林叶的思维方式去再想想,林叶也会按照太上圣君的思维方式去推测。

    两个人在屋脊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太上圣君确实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下来。

    而那两位远远看着他们两个的女子,在看到太上圣君终于愿意下来的时候也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林叶的话,太上圣君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陈微微这个人而去说那么多的话。

    那是一个完全不值得他浪费这么多力气的人,哪怕陈微微在计划之中确实处于很关键的一环。

    在不同层面的人认知之中自然有不同层面的对手,陈微微显然还没有达到被太上圣君称之为对手的层面。

    这个世上的人很复杂,但真的要想做个区分的话其实也简单。

    比如正邪,善恶。

    这只是简单区分,和层面无关。

    任何层面都有正邪都有善恶,但往往越高处的越模糊越低处的越清晰。

    不是没有,

    而是直观。

    因为能有上面的人模糊下层的人清晰这番感慨的,也一定是在低处的人,模糊,也许只是因为看不到。

    底层人的善恶之分是那么的显而易见,比如在同一个工坊做事的人,有的人手快些有的人手慢些,手快些的人自然赚的多些,手慢的人自然就拿的少些。

    其实这是很公平的事,可若是心术不正的人就会觉得这不公平,于是便心怀怨恨,手慢些的人因为自己拿的不如别人多,跑去给手快些的人下毒也干得出来的。

    且,时有发生。

    这些事在底层显得清晰,就是因为底层终究是占据着至少八成以上的人口基数。

    所以那个时候,陈微微是不是早就被武馆后院的血鬼诱惑了,又或者是他早有发现所以自己主动去要求了什么,其实已经并不重要。

    觉得重要,无非是想给陈微微身上的标签改个定义而已。

    曾经有一位圣人曾经说过,人生来并不是那么善良,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人发明了道德和律法所以有了约束才产生的。

    而道德和律法往往都是人的底线,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上限。

    如果人没有发明出来道德和律法作为约束,那以人的头脑什么恶毒恐怖的事做不出来?

    后来这位圣人就因为言论过于直接,所以在后世的名气并不是很大,在历史进程之中的某个时期,甚至被刻意抹除掉了。

    因为,说人生而美好,比说人生而

    邪恶,本身就要美好的多啊。

    然而这并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思考,因为当人们开始反思是生而善还是生而恶的时候,人类的发展就已经向前跨出了巨大的一步。

    皓园。

    林叶跟着太上圣君回来,大概也是因为他不大放心太上圣君的身体。

    回到住处之后太上圣君显然状态就比之前在屋脊上要好的多了,尤其是在躺椅上靠坐下来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他的世界。

    他说:“如果关于陈微微你还有别的想要和我探讨,咱们可以一直聊到天亮。”

    林叶道:“没有。”

    他拉了一把躺椅挨着太上圣君的位置放好,然后也躺上去。

    “睡觉吧。”

    他说。

    太上圣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笑意,浅浅的,但是满足的一塌糊涂。

    这一老一少就在看起来睡觉怎么都不会特别舒服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在这个过程之中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谁还没有与父亲一起睡过觉?

    可林叶,到今天,第一次。

    林叶醒过来的时候太上圣君还在睡着,也许这是太上圣君这么久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

    林叶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才刚是清晨,林叶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因为他也一样睡的无比踏实无比深沉。

    出门之后,林叶走到远些的地方练功,一直到汗水湿透衣衫才停下来,可即便如此,他脑海中依然不得平静。

    就因为太上圣君那

    句......那你有没有想过,陈微微的座师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在冬泊出卖了他?

    就在林叶思考这些的时候,在奉玉观内的陈微微也在思考自己的过往。

    然后他给自己的评价是......以往过于仁慈。

    他夜里一直没能入眠,不是因为心事重重,只是有一件事他没有思考明白,他担心会有什么隐患。

    这次复苏的三重蝉显得格外的强烈,像是汹涌的浪潮一样一下一下的拍击着他的肉身和灵魂。

    在恢复三重蝉魔功之后,他时不时就会有一段时间精神恍惚。

    最让他觉得有必要担忧的是,他看着那些修为不错的奉玉观弟子会觉得......馋。

    但他又不能把这些弟子全都干掉,因为他很清楚凭他一己之力无法对抗朝廷策略。

    所以烦躁。

    一大清早,陈微微就从住处出来在奉玉观内随意走动,他走过一排一排建筑,甚至可以清晰感知到屋内弟子修行三重蝉时候散发出来那种熟悉的气息。

    越是这样,越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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