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吧，我来当你们的向导。”塞尔特走在校园里，感慨道，“这本该是最美的地方，最好的年纪，最珍贵的回忆，却发生了最不该发生的事。”

    “你见过枪手？”

    “是的，第一声枪响时我在校门口。

    一到下学，校外就会聚集很多小混混，我一般都会站在门口，避免他们惹事。

    第一声枪响时，我还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但学生们已经乱了，为了避免踩踏开始疏散学生。

    之后，枪声再次响起，我确定是在教学楼，不再犹豫，立刻冲向教学楼。

    恰好，在教学楼外看到那个戴小丑面具的枪手，当时周围还有一些逃跑的学生，我怕误伤，没办法开枪。

    小丑面具的枪手很快跑进了科学楼。”

    说话间，一行三人也到了科学楼，校警塞尔特没有领两人走正门，而是从走到科学楼后面，“他当时就是从这上楼的，我也追了上去。

    “听说你们发生枪战了？”

    “是的，在三楼的走廊里，我追上了他，我们发生了枪战。

    ‘砰砰砰’

    可惜，我没有击中他。”

    卢克回忆卷宗，“但是据我所知，走廊里没有发现枪手的子弹，只有你一个人的子弹。”

    “当时他在走廊里面，我站在窗户边上，他开了两枪，打碎了我身后的玻璃。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叫，碎裂的玻璃扎到了楼下的人……

    我跑到楼梯间的窗户查看确认伤者的状况，枪手趁机逃跑了。”校警无奈叹息。

    卢克点点头，一死一伤与卷宗上的描述相同，说起来伤者也够倒霉的，没有直接被枪击，反倒被流弹打破的玻璃扎伤了。

    校警继续领着两人往楼上走，“枪手逃跑后，我也不确定他会去哪，科学楼有两个楼梯间和一个电梯通道，我暂时失去了他的踪迹。

    就在我寻找的时候，又听到了枪声，在楼顶。

    “我跑到了楼顶，发现一个黑人中枪了，在胸口的位置，他流了很多血，但是还没有死。

    就在这个时候，枪手再次对着我开枪，我也还击了。

    之后，枪手从另一侧逃跑了，我当时为了照顾伤者就没有追他。”

    卢克盯着校警的表情看了一会，问道，“你确定上顶楼时受害人还没死？”

    “是的，他留了很多血，我帮他止血，握着他的手，但他还是没坚持住……很遗憾。”

    小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棒，已经尽力了。

    换做是我，也未必比你做得好。”

    校警眼中含泪，“谢谢，但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的枪法能再准一些，或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卢克想了想，继续问，“你在照顾伤者时有没有再听到枪声？”

    “音乐楼那边好像有枪声。”

    “几声？”

    “我记不清。”校警叹道，“其实我有些后悔，我应该追下去，如果我在场音乐楼可能不会再发生枪击事件，也不会再有学生被杀。”

    小黑安慰，“伙计，不要太内疚，你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就救下所有人。

    至少你给了天台受害人最后的安慰。”

    卢克目光扫视天台，在死者受伤的位置仔细查看，摁了恩太阳穴。

    小黑关系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卢克摇摇头。

    刚见到校警，卢克对他印象不错，但在描述现场情况的时候，他觉得校警的表情有些怪异，很像微表情分析法撒谎时的一些表现。

    目光闪躲、说话时单肩耸动、摇头否认之前的一瞬间有点头动作等。

    人在接受外界事物的时候，会有一个本能的表现，这个表现可能会很快被意识和思维影响。

    所谓的微表情分析法，就是捕捉瞬间闪现的面部表情，揭示人的真实感情和情绪。

    如果按照微表情分析判断，校警在描述案情时有撒谎行为，但卢克是头一次使用，他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卢克不可能公然质疑自己的同事。

    当然，他也会保留自己的想法。

    假设，校警撒谎了。

    他为什么撒谎？

    真实的现场又会是什么情况？

    他的误导给警方的调查带来了哪些影响？

    二中队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但是一直没有太大进展，会不会就是受到了校警的误导？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卢克回到警局查看了所有卷宗和现场勘查的资料，再和校警的口供进行比对。

    校警描述在三楼和嫌犯发生枪战，嫌犯有两枪从玻璃射出去，所以没有在走廊的墙上留下子弹。

    这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卢克查看现场勘查记录，并没有在窗户外面的地上发现枪手子弹的踪迹。

    不过，这个也很难作为校警撒谎的证据，因为子弹的射程超过千米，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在没有抓到枪手前，很难证明校警撒谎。

    而校警一旦撒谎就会影响警方的调查方向，导致警方更加抓不到凶手。

    校警会不会是凶手同伙？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他是整个学校唯一一个可以合法持枪的人。

    最终，卢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苏珊。

    苏珊考虑良久，决定暂不上报。

    毕竟，这只是卢克的一面之词，校警和市警一样都是警察，想证明他撒谎了，就得拿出充分的证明。

    卢克拿不出证据。

    不过，出于对卢克的信任，以及校警潜在的危害性，苏珊同意卢克暗中调查。

    ……

    翌日。

    今天是马拉博亚高中开学的日子，如果校警搞事情，那问题就大了。

    卢克和小黑没去警局，直接赶往学校。

    两人开车去学校的路上，小黑又开始说屁话，“你什么时候学的微表情分析，我怎么不知道。”

    “知道我的银行密码吗？”

    “你又没告诉我。”

    “这就对了，你不知道事多了。”

    “你偷偷的练枪，现在又学习微表情分析，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妒忌了？”

    “No，很复杂的感觉。

    就像副队曾经说的，瑞德局长是警探时，他已经是探长了；

    瑞德成为副局长他依旧是探长。

    偶买噶的，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就好好努力，你和副队不一样，我会罩着你的。”

    “OK，我感觉好点了，还挺贴心的。”

    卢克摇头失笑，要是哪天身边没有这个逗比，他可能还真不习惯。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学校。

    校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学生，很多人都在悼念死去的同学，校门东侧的地上摆着一大片鲜花、娃娃和橄榄球，几乎每个同学都会在门口停留片刻。

    小黑从驾驶室的窗户往外看，“为什么在学校外面悼念，而不是学校里面？”

    “悼念的人不光是学生，也有学校外人士。”卢克也在观察窗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校警塞尔特.波利斯。

    这家伙又站在门口目光扫视过往的学生，双手插在警用腰带上，还不时的跟路过的学生打招呼。

    看得出来，他和学生还不错。

    卢克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好在苏珊没有上报，他没有太大的压力。

    小黑右手托着下巴往外看，“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盯着他吗？”

    “No，这只是其中之一。”卢克的目光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任务？”

    卢克指了指窗外，小黑扭头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学生会委员赫尔曼.维德，枪击案受害人之一。

    赫尔曼是坐着一辆奔驰S级轿车来的，看不清开车的人，但足以说明他家的经济条件不错。

    其实，这所高中的学生家庭条件都不错，霍利普只能算是个例，他是通过橄榄球队从初中特招的学生，否则以他的家庭根本承担不起昂贵的学费。

    赫尔曼下车后站在门口悼念，在列夫的照片旁放了一个橄榄球，停留了一会，其他的死者各送了一束鲜花。

    赫尔曼本身就在学校小有名气，现在又是枪击案的幸存者，周围很快聚集了一批同学，在同学的簇拥下进入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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