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离谱,两人相识之初,乃是在某一次晨练偶然遇到,看彼此功体都比较刚正,于是提议互相切磋,之后便是以武论交,再之后成为好友。
最后,隐春秋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交友不慎。
一肚子绕绕弯弯的人,功体这么刚正强势,究竟是人有问题,还是儒门有问题?
“好友此言差矣,苍天可鉴,我可是一心为了儒门,为了这天下苍生。”
另一边,同样卸去后劲的映云骞缓缓开口,话语之中尽显坦然。
隐春秋对此不置可否:“儒意入世治世,若非如此,我早与你割袍断交了。”
他这位好友,该让他怎么说呢?做事的方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做事的手段要迂回很多,有时候还会给人使点绊子,用点阳谋。
并且,对儒学以外的学说皆存贬抑之心。
倒也不是说不行,不然也修不成那一身功体。
就是割裂感实在太强了。
“入世治世的前提,是要先扬教门,然后才能徐图平世安稳,佛道做不了就把位置让出来,我儒门有的是人愿意做。
好友你自己宁折勿弯,天下人怎么可能都宁折勿弯?”
映云骞微微摇头,语带几分无奈,开始如往常一样,给好友讲述这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矫枉过正,天下将会变成一潭死水,这并非是好事,而是一件坏事。”
“那也该堂堂正正的来。”隐春秋不由开口。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假如某地出现连环凶杀桉,好友你受命前往调查,没用多久,便成功确认凶手的身份,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嗯,我想想,对方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庇护一方的贤德之人,好友你明知他有鬼,自己却又不擅辩论。
在此前提下,好友你辩论又辩不过,出手的话又不能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其逍遥法外。”
映云骞直接双手一摊,勉强举了一个相对简单的例子,更复杂,更严重的他也能举出来,但是好友肯定是理解不了。
为了照顾好友的面子,他可是煞费苦心。
隐春秋闻言一愣:“这……”
他仔细想了想,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好像真的没什么解决方法,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必然不能直接出手,却又找不到证据。
除非换人来调查,但是,换人便意味着他失败了。
“人是主观的生物,生来便拥有七情六欲,又不是我们平时练习用的械人,能够在数百年之中,严丝合缝的重复同一件事。”
映云骞笑的很灿烂,继续开口与隐春秋将道:
“有人贪婪,有人凶恶,也有人心怀正义,正与邪都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有正或者只有邪都是错误。
只要心怀正义,秉持仁道,手段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在他看来,只要分得清黑白,然后不要故意去颠倒黑白,一些手段而已,只是卫护苍生过程,别过分依赖它,但也不能不用,不能不会。
这一点,就与自身实力同样,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好友这么死心眼,不太适合掌权,不仅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还得把他自己搭进去,凡事真要一板一眼的来,那岂不是要搞得人人自危。
“明日还是相同的时间。”
隐春秋沉默,一时想不到反驳的点,干脆把脸一板,约好下一次的时间,拂袖而去。
留在原地的映云骞,先是叹了口气,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选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