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因无知而起的傲慢之心,虚心看待己身的不足,以及其他国家的长处吧。”
坂本龙马的言辞,不可谓不诚恳、真挚。
然而……在扫了其手中的袖珍地球仪一眼后,武市半平太的神态依旧冷漠。
“行了,龙马,别劝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
“该怎么想、该怎么做,这都是你的自由。”
“即使并不认同你的理念,我也不会去横加干涉。”
“所以,你也别来干涉我。”
“你是劝不了我的。”
“我并不觉得我目前的想法和做法有什么问题,更不觉得它们有改变、修正的必要。”
“我和我的土佐勤王党将会继续依照现行的方针去行动,直到尊攘大业功成为止!”
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兴许是对方的固执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吧,坂本龙马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话临出口之际,他还是停了下来,接着就跟赌气、闹别扭的小孩似的别过脑袋,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不再看着武市半平太。
而武市半平太也像他一样,默默地扭过头,望向与坂本龙马相反的方向。
原本因兄弟重逢而弥漫四周的欢快氛围,刻下已是荡然无存。
难以言喻的凝重空气飘散在二人之间。
便在这一片死寂中,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后……坂本龙马总算是再度开口:
“……下巴,你……还在派以藏去杀人吗?”
“……”
武市半平太不讲话。
坂本龙马仿佛料到了对方会如此似的,神色照常,在“唉”地轻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地把话接了下去:
“你若不愿接受我对攘夷的新看法,那便算了。”
“可唯独指派以藏去四处杀人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将我的话听进去:收手吧,此计绝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收手还不晚。”
说罢,坂本龙马抓起身侧的佩刀,腾地站起身来。
武市半平太终于说话了:
“龙马,你要走了?”
“嗯,再继续待在这儿的话,我怕咱俩又会吵起来了。”
坂本龙马耸了耸肩,露出充满苦涩意味的无奈笑容。
“你要去哪儿?又要去旅行吗?还是说你准备以自己的方式来践行理想?”
“这个嘛……不知道呢。”
苦笑变为大无畏的平静笑容。
“走一步看一步吧。”
语毕,他迈步向前。
然而,走没两步,他就忽地顿住身形。
“啊,对了,差点忘记问了,听说仁王橘青登眼下就在京都……下巴你有见过橘青登吗?”
武市半平太用力地挑了下眉,微微一笑:
“何止见过,我刚刚还在与他交涉呢。”
坂本龙马顿时面露意外之色:
“哦?可以详细地说给我听听吗?”
武市半平太轻轻颔首,随后言简意赅地将青登来访的全部始末告知给坂本龙马。
坂本龙马听罢,歪了歪头:
“岩崎弥太郎?这人是谁?橘青登为何要下尽血本地帮助他?”
“天知道。”
对于岩崎弥太郎的来历,坂本龙马也不太感兴趣。
在问了一嘴“岩崎弥太郎是何许人也”后,他便不再多谈这个问题,改而以遗憾的语气说道:
“这样啊……橘青登刚刚才造访过此地……”
“那还真是可惜了啊,我来迟了半步。”
“若是早来一会儿,就能与他撞个满怀了。”
武市半平太不解地问道:
“龙马,你很想见橘青登吗?”
“嗯……算是吧。”
坂本龙马微微翘起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浮现而出。
“我对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立下显赫战功的剑士很有兴趣……”
……
……
京都,壬生乡,新选组驻所——
“仁王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实在是没齿难忘!”
说着,岩崎弥太郎再度跪地,向其面前的青登施以土下座的大礼。
青登见状,一脸无奈地伸手将他扶起:
“行了,快起来吧。”
在回到新选组驻所后,岩崎弥太郎就立即神情庄重地跪倒在地,尽己所能地向青登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将他扶起后,青登半开玩笑地说道:
“若想向我道谢的话,就别只出一张嘴,做出来实际行动吧。”
岩崎弥太郎当即朗声道:
“这是自然!请大人放心!从今往后,我岩崎弥太郎誓为您肝脑涂地!”
岩崎弥太郎正想再继续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忠心,但被不爱听这些空话的青登给抬手制止了:
“行了,少说多做,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青登换上严肃的口吻。
“关于你之前所提的让祇园的艺伎和岛原的游女来帮忙宣传银镜的计划,我觉得特别好。”
“关于此计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或想补充的吗?”
岩崎弥太郎思考了一会儿,答:
“我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硬要说的话……那大概便是与名气大的艺伎或游女合作。”
“若是让高名气的艺伎或游女来使用咱们的银镜,将会使我们的宣传事半功倍!”
“仁王大人,您可认识知名的艺伎或游女?”
青登怔了一怔,随后喃喃道:
“巧了……我还真认识一位在祇园小有地位的艺伎……”
……
……
是夜——
文久三年(1863),3月11日——
京都,祇园——
青登压低头顶的斗笠,像做贼一样地左顾右盼。
他反复向自己的身后张望,确认是否有人……精准点来讲,是确认那3位姑娘是否有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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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马是在好久之前就出现过的名字。
忘记他的人,可以在全书搜索“坂本龙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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