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强忍着甲胃从身上剥离所带来的疼痛,白了薛万彻一眼没有说话。
这不是废话嘛。
他一个人顶着两千人的军阵厮杀,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彻底放弃了防御,他要是不受伤,那他就是神仙了。
虽说他的身体在之前的变异中变得勇勐无敌,但他依然是血肉之躯,也会感觉到疼痛,也会被伤着,甚至被杀死。
所以面对两千人的军阵,在放弃防御的情况下,他也会受伤。
毕竟,屈突通为他锻造的只是一身甲胃,不是钢铁堡垒,也不是高达,还达不到无视冷兵器的地步。
他所面对的也不是一般的兵卒,而是一群深受李渊信任,并且背负着一定功勋的悍卒。
“嘶……”
薛万彻在帮李元吉卸下了甲胃以后,看到李元吉肩头上、腹部、胸膛上、腿上大大小小的枪伤,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元吉呲牙咧嘴的坐下身,瞥了薛万彻一眼道:“不用大惊小怪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处。”
薛万彻瞪着眼,张着嘴,指了指李元吉胸膛上的一处伤口。
李元吉微微挺了挺胸膛,让薛万彻看清楚了伤口的具体状况,然后才道:“看到了吧,不到一寸深,刚刚破了点皮。”
薛万彻一边观察着伤口,一边冲自己的兄长高喊,“大兄,殿下受伤了!”
薛万述赶忙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了部曲,赶到了李元吉身边,在仔细观察了一番李元吉的伤势以后,长出了一口气道:“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处。”
李元吉对薛万彻笑道:“我说都是皮外伤,现在信了吧?”
薛万彻挠了挠头,刚要搭话,就听兄长招乎起了家中的一位部曲。
“老杨头,速速过来,帮殿下瞧瞧。”
薛万彻瞬间闭上了嘴,老杨头是他们家的老人,祖孙三代都是他们家的家臣,祖孙三代都是行医的,专治跌打损伤,以及刀伤和箭伤。
论医术,肯定没有长安杏庐里的那些先生们高明,但是论治疗跌打损伤、刀伤、箭伤,他恐怕比长安杏庐里的先生们还要强三分。
毕竟,老杨头祖孙三代治疗跌打损伤和刀伤箭伤的手艺,是在他们薛氏族人,以及许许多多依附在他们薛氏门下的人身上练出来的。
他们薛氏勇武传家,族中多是习武的人,平日里磕磕碰碰,受点伤在所难免,遇到了乱世,薛氏上下出征,一场大战下来,几乎是人人带伤。
老杨头祖孙三代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学习治疗跌打损伤,以及刀伤箭伤的。
在这方面的造诣自然比其他的大夫们要高。
老杨头是一个胖胖的老年人,留着一嘴大胡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像是个屠夫,但他偏偏是个大夫。
他在薛万述的招呼下小跑到了李元吉面前。
在检查完了李元吉的伤口以后,立马让人去准备热水。
等到热水端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清洗伤口、清理腐肉、上药、缝合伤口。
在缝合到第三处伤口的时候,李元吉狐疑的往甘露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问守在一侧的薛万述,“我二哥还没追来吗?”
不应该啊。
算算时间应该到了。
毕竟,李世民等一众将校是有马的,其他右屯卫的将士虽然没马,但不应应对大道两侧的埋伏,速度应该比他们快,应该在他们前脚到甘露门的时候,后脚就追上来了才对。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薛万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后,拱了拱手道:“殿下稍候,臣去查探一番。”
说完这话,薛万述带着人出了甘露门的城门楼子,到了甘露门的城头上。
在城头上仔细观望了一番,没看到李世民一行人的身影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殿下,臣没有看到秦王殿下他们追来,想来是已经退走了。”
薛万述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回到城门楼子内禀报。
李元吉皱起眉道:“我二哥应该是发现了事不可为,所以退了。”
薛万述沉声道:“那我们……”
李元吉长出了一口郁气,沉声道:“他既然不上当,那我们就只能杀回去了。”
薛万述不解的道:“您不是留下了万均,又请了河间王去把守玄武门和安礼门了吗?他还能逃出去不成?”
李元吉瞥了薛万述一眼道:“万均那里有常何相助,又有一卫的左屯卫将士帮忙,应该不会出岔子,打我堂兄那里就不好说了。”
谁也不知道李世民还没有没有后手。
毕竟,安礼门是李世民为自己准备的后手,也是李世民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以李世民的行事风格,肯定将安礼门的一切安排的万无一失。
李孝恭未必能夺下安礼门,夺下了也未必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