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求情的文武们不说话了。他们虽然愿意帮张慎微和郑善义求情,但大家的交情还没到可以让他们冒着李渊的怒火死保的地步呢。
在所有求情的人被李渊问的说不出话的时候,李纲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圣人,不如让人带他们两个上来,先问问他们是为何拳脚相加,了解清楚了缘由以后,再做定夺如何?”李纲这等于是给了李渊一个台阶,也给了所有求情的人一个台阶,免得他们双方硬顶上了,僵持下去。
所有求情的人这个时候纷纷点着头响应起了李纲的话。李渊也顺着台阶走了下来,直言他是给李纲面子,如果再有下次定斩不饶云云,并且把审问张慎微和郑善义的事情交给了李纲。
李纲当即吩咐人去把张慎微和郑善义带了进来。然后在殿内一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审问起了他们。
张慎微年龄很小,脸也很嫩,但是面对着一殿比他爹还尊贵的大老,愣是没有怯场,反而条理清晰的将他和郑善义之间的矛盾讲了出来。
大致就是他在席间跟其他几个身份跟他差不多的小年轻吹嘘,说他弟弟在关内道的武学学习的时候,被的天分,要收为入室,悉心教导。
他爹得知此事以后,立马就派人在荥阳老家建了一个蒙学,供名宿和他弟弟一起潜心研究学问,瞬间也造福一下乡间的乡里。
然后坐在他旁边的郑善义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出声讥讽说,他们家是东施效颦,想学人以学问立家,想成世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慎微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正跟小伙伴吹嘘呢,正在小伙伴们面前装逼呢,哪能听得了这个,当即就给了郑善义一拳。
郑善义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手上也有功夫,然后两个人就扭打起来了。
并且越打越过分,从最开始的拳脚相向,到动起了‘兵器’。他们各自桉几上的杯盏银盘,以及他们附近人桉几上的杯盏银盘,全都成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然后闹的动静就大了,就传到殿内了,就被人带进来了。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相当狗血,也相当让人无语。
不过,张慎微解释的清楚,郑善义虽然努力的在颠倒黑白,可也没敢太过分,没敢否认他出声讥讽张慎微的事。
毕竟,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他们交恶的过程,他可以为自己辩解,也可以稍稍的颠倒一下黑白,但要是说的太过分了,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好人了。
李渊回头派人一问,跟他说的对不上,那他就是欺君之罪了。在殿前斗殴,还被李渊抓住了,以他的家世,死有点困难,顶多受一点皮肉之苦,但他要是欺君,而且是当着朝堂上所有大老的面欺君的话,那么天王老子下来了也保不住他。
“这么说,是你出现不逊在先,所以才引起了这场斗殴?”李纲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以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郑善义问。
郑善义赶忙道:“下官也是一时口快,并没有想着恶语伤人,谁知道张慎微不讲理,一拳就过来了……”李纲抬起手,示意郑善义不要多说了,具体的经过他已经了解了,然后看向张慎微又问,
“你就因为人家讥讽了你一句,就对人家拳脚相加?”张慎微仰着脖子,一脸血气方刚的道:“士可杀,不可辱!家父虽然出身贫寒,可也有一颗向上之心。他因为家父出身军伍,就对家父在乡里开设蒙学的善举说三道四。下官身为人子,岂能容他?!”这话一出,李纲还没说什么呢,其他的武臣,尤其是出身一般般的武臣,瞬间炸锅了。
“怎么,开设蒙学,造福乡里的事情,你们郑氏做的,我们这些军伍中出来的厮杀汉就做不得?”
“你们郑氏也太霸道了吧?!”
“那我们以后要在乡里开设蒙学,造福一下还在原籍的族人,是不是也要问一问你的意思?”
“……”张慎微的话,杀伤力很大,一瞬间就让郑善果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在大唐,武人的身份地位本来就比文人高,所以文武之间一旦出现了矛盾,都是文人让着武人。
如今有人因为武人的身份讥讽武人,那不是打所有武人的脸吗?那武人能忍?
!
“不,不是这样的,臣,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郑善果在千夫所指中彻底慌了,开始为自己解释。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我们开设蒙学的时候,不仅要问问你的意思,还要你郑氏点头才行?你郑氏好大的威风!”有人根本不给郑善果解释的机会,开始引战,开始胡搅蛮缠了。
仔细一看,居然是萧国公张平高,这位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不多,但却是李渊的心腹之一,也是李渊册封的太原元谋功臣之一。
虽然这位已经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了,但他在朝堂上的分量可不低,在李渊心里的分量也不低。
李渊造反的时候,任命的第一个军头就是他。他在李渊手底下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宇文宝现在所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