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明那边...”
梁绯抿了抿嘴唇,摇头道:“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透露过半句话,说明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多嘴了。”
张建贤听完,建议道:“他一个人在海外,孤苦伶仃的,现在猩楚也走了,我们还是给他一些关怀吧。”
梁绯想了想,点头:“我待会给他打个电话。”
张建贤起身,临走前说:“等领毕业证的时候,骚明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四个好好陪他喝一场。”
“好。”
张建贤刚走,金嘉儿捧着份文件进来,梁绯挥挥手让她待会再过来,叼着吸管给骚明打了电话。
梁绯语气轻佻,嬉皮笑脸的开口问:“喂,肖总啊,最近过得开心吗?”
骚明也听不出有啥特别大的情绪:“哎呀,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给你发个微信,你看完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梁绯的手机就响了下。
挂掉电话,梁绯点开骚明发来的图片,是一封手写信,字迹娟秀,梁绯放大图片,眯着眼默读。
‘肖明你好,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话,现在说给你听。’
“从小我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除了长得有些好看以外并没有其他出众的地方,不爱念书,学习不好,一起玩的朋友大多也是如此,我有些市侩,向往好看的衣服,新款的手机,上档次的咖啡馆,并且没有形成很好的三观。”
‘所以我才会被人拉去做夜场,赚快钱,享受男人的吹捧,忍受他们的亵渎,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我会一直沉沦下去,等幡然醒悟,应该早就是个灵魂肮脏的破烂躯壳。’
‘你骂醒我了,你也用实质行动告诉我了,你不是那些恶臭的男人,你带着对我的纯真和激情,愿意为我舍弃一切,这份恩情我承受不住。’
‘肖明,我跟你说过,如果当初我们在某个十字街口相遇,我是个发传单赚零花钱的寻常女孩,你是名校光环加持,高智商的帅气男孩,有一天必将飞黄腾达,我想如果是那样,我一定愿意小鸟依人,做你的贤妻,做我们孩子的良母。’
‘可怎么办呢,我骗不了自己,我很爱你,我不想你的人生因为我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污点,你真的不要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吗,你真的要永远呆在美国吗,不要这样,我很难过,尤其看你孤立无援,所有事情都独自承受,而我却无能为力,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时候,我更加痛恨自己。’
“肖明,人生还很长,不要为了我走这么多弯路,我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志气,我永远记得你,但我会努力忘记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万分感谢,再也不见,’
‘猩楚’
读完信,梁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嘴里叼着的吸管已经被咬的破烂,想了想,最后还是拨通了骚明的电话。
“看完了?”
“嗯。”
电话那头的骚明吐了口浊气,长长叹了一声,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道:“来了美国之后,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某一天我偶尔发现,猩楚一直背着我做避孕措施,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她肯定要离开的。”
“然后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也直说了,把猩楚对他们的承诺告诉了我,他们坦言,这是个好姑娘,如果没有那段过往,他们一定很开心能有这么个儿媳妇。”
“小绯绯,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梁绯现在才知道事后诸葛是个什么意思,难怪当初猩楚面对骚明祈求时的表情是那样的怜惜和决绝,难怪骚明的母亲至今也没来找过自己,难怪骚明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
不是只有自己的人生丰富精彩,别人的人生也可以写成一本书。
电话那头,骚明深吸了口烟,声音沙哑:“小绯绯,我很想她,可我也知道,这辈子都不应该再去找她了,她原本就准备开始的新生活,因为我的穷追不舍被迫打断,现在...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原来我的爱啊,对她来说一直都是折磨和枷锁。”
“可笑的是我现在才明白。”
梁绯没有接茬,问道:“你现在到硅谷了,工作进程如何。”
骚明停顿了下,回答道:“很顺利,前期筹备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现在开展起来就方便多了,一年吧,给我一年时间,团队就能正常运作,再一年,就能给你成果。”
“好,挂了。”
“嗯。”
一个真正强大的男人不需要多说什么,这次之后,肖明就会成为梁绯理想状态下,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
肖副总,或许你今后的成就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晚上,梁绯去了施诗的诗与诗工作室,正好年糕也在,就问道:“你之前在曼哈顿帮骚明和猩楚找房子,后来加过猩楚的联系方式对吧,有没有跟她聊过”
施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实道:“聊过,可我觉得吧,她很喜欢很喜欢骚明,但并不喜欢自己,我觉得你应该和骚明说一下,平时照顾下猩楚的情绪,毕竟她连英语都不会讲,要想口语顺畅,要花很久的时间。”
年糕也跟着说:“对呀,他们既然要在美国生活,口语方面得好好练练,不然生活会....”
“他们分手了。”梁绯说道。
年糕和施诗赫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梁绯,随即纷纷低下头吃外卖。
梁绯看了看两人,奇怪问:“你们都不好奇为什么吗?”
年糕放下快子,对梁绯说道:“我们都是女孩子,知道女孩子想的是什么,分手并不意外,单方面的离开也合情合理,作为肖明的学姐,我认他是个真男人,只要问心无愧,在这段感情中倾尽全力,那么遗憾也可以变成一段难忘并且倍加珍惜的人生经历。”
施诗沉默的时间更长,抬头问梁绯:“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如果...我说如果。”
“我不知道。”
梁绯难得的失去了对人性和事态的那种掌控,并且不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去评头论足一个人的行为,那种高傲和自私荡然无存。
“我只是觉得,原来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像提线木偶那般,按照人生剧情,或者他人设定的剧情随波逐流。”
“我应该在嚣张的同时谦卑一些,我也不是神,我做不到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绯笑嘻嘻看着年糕和施诗,无奈道:“你们女孩啊,一旦硬气起来,天王老子来了都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