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来听听。”萧元彻神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喏,那赵风雨,属下不用多说,想必主公清楚他的来历,不过他还有一层关系,便是那黑蝮门门主李七檀的师叔,李七檀者,乃是当年韩甫旧部李阐之子,他的未婚妻更是韩甫之女韩樱娘......”伯宁眼神有些阴鸷道。
“哦......方才苏凌信中也略微地提了此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赵风雨和苏凌是师兄弟,那李七檀也算是苏凌的师侄,所以他们共同对敌,也无甚大事,再者,无论李阐还是韩甫,当年都与沈济舟有旧仇,他们既然都要对付沈济舟,互相借力也无可非议!”萧元彻淡淡道。
郭白衣从伯宁说这话时,心就悬了起来,他可是明白自己的主公什么个性,这些关系,若依照往常,怕是萧元彻怎么也会见疑的。
如今萧元彻一番言语,郭白衣却是心有安慰,看来苏凌真的在逐步取得萧元彻的信任。
这便很好了!
伯宁又道:“除了他们,苏凌身边还有两个女子,一名温芳华,另一名女子,来历不明,看起来颇有些神秘。不过,看此女娘与苏凌苏长史的关系匪浅,似乎颇有情愫......”
萧元彻闻言,先是一脸讶然地抬起头来,忽地哈哈笑了起来,不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这一笑,彻底把郭白衣和伯宁搞蒙圈了,这事情可不小,丞相缘何如此开心?
萧元彻笑罢,这才一脸揶揄道:“你俩是不是奇怪我因何发笑啊?”
伯宁和郭白衣同时点了点头。
萧元彻又满是笑意道:“我笑如伯宁这般阴鸷无趣,平时不苟言笑之人,竟然对男女之事也起了好奇心了.......还有,苏小子跟另外的女娘亲近也是好事,这苏凌也老大不小了,只要是良善家的女娘,我管他如何?但有一条,长相上得配得上咱萧家的长史,要不然我可不答应,只要般配,我给他俩做主都成!”
说着,萧元彻又笑了起来,似自言自语道:“原以为苏凌是个痴儿,那璟舒那里我还头大不止,如今看来庸人自扰啊,哈哈!”萧元彻说别人喜欢吃瓜,喜欢八卦,孰不知现在他也是这番模样。
伯宁如此阴鸷之人,却也脸上有了些尴尬的笑容,忙一拱手道:“那女娘的模样却是魅惑众生,绝世之姿也。”
萧元彻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哈哈笑道:“她与吾女何如?”
郭白衣在一旁慌得咳了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公,还有个特殊的癖好。
好妇人,有夫之妇更甚也。
虽然那个不知来历的女娘现在还未嫁于苏凌,但早晚也是有夫之妇,万一.......
郭白衣不敢再想,这个万一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郭白衣忙出言道:“额,还是说一说那女娘到底是何来历身份吧,伯宁大人,你可探得明白了?”
伯宁忙道:“这也是属下想不通的地方,若是寻常女娘,暗影司当无论如何也能探得出个七七八八,可是我那日见到她后,返回之时已然密令暗影司调查......可是直到现在也查不出此女娘的底细,好像这世间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
萧元彻闻言,微嗔道:“你那暗影司还稀得提?渤海分司几乎全部投敌,你这当总督领的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任何一个人都能查到底细的......再有,谁允许你背后查苏凌的?浪费精力!”
伯宁一窒,脸色一惭,低头不语。
郭白衣忙道:“主公,伯宁大人也不是针对苏凌,总要确保这小子身边的每个人都对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才好啊......伯宁大人,以你的感觉和经验,你觉得这女娘是个什么来历?”
伯宁回想了一下,遂正色道:“那女娘似乎刻意回避我,好像知道我是谁,一直不愿正面与我相对.......但从她的装束和打扮上看,像是荆湘大江以南之人。而且她手中持着一柄长剑,红色剑鞘,看起来也是一柄宝家伙,当是武功不弱。”
“哦?”萧元彻这才挑了挑眉毛,眼神微眯道:“荆湘大江以南,莫非是钱仲谋的人?”
伯宁一拱手道:“这却不清楚了,若真的是钱仲谋的人,属下觉得,能将身份隐藏的如此之深的,当是红芍影的成员,而且必然是高级别的成员......”
萧元彻沉吟片刻,随即摆了摆手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江南那里人杰地灵,好看的女娘更多,会功夫的江湖女娘也比比皆是,怎么有一个就是红芍影的人?再说,红芍影与咱们什么关系,那苏凌是傻了还是疯了?”
此时催马疾驰的苏凌,不知为何忽的打了两个喷嚏。
萧元彻摆摆手道:“拉倒,拉倒,两军交战,军机情报为重中之重,此事你不用查了,待苏凌回来,我一问便知!”
“喏!”
伯宁拱手又道:“还有,此次苏长史返回,更收了两个亲卫,然属下觉得军营重地,苏长史所收的两个人更是半路投奔,属下请示,是否让此二人顺利的跟着长史返回。”
伯宁没有明说,但是萧元彻和郭白衣却是懂得,若萧元彻让这两个亲卫回来,那一路顺风。
若萧元彻不让这两个亲卫回来,那也是一路顺风,至于风有多大,这就不好说了......
萧元彻问道:“呵苏凌这小子还挺能折腾,闷声发大财竟收了两个亲卫,这两人是谁啊?”
“一为吴率教,他是当年赵风雨麾下白隼卫副统领。另一个......属下听苏长史说,不过是沿路救得一个小乞丐,属下看去,他的确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比仓舒公子还小上一些。”
萧元彻一摆手道:“罢了,赵风雨的手下,不就是他担心苏凌这个师弟,特意留给苏凌使唤的,那个小乞丐,不过十一二岁,能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到此为止,不用去管了!”
“喏!”
伯宁应声道。
萧元彻这才摆摆手道:“你去吧,快些送信,让文若当面拆开看,看了立时写回信,你再送回来,切记日夜兼程,不要耽搁!”
伯宁抱拳拱手道:“属下明白!”
他这才转身去了。
萧元彻和郭白衣又说了几句话,郭白衣这才告辞,返回找仓舒去了。
整个房中又只剩下了萧元彻。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
风从半开的窗户中飘进来,原本明亮的蜡灯,被风一吹,忽明忽暗。
萧元彻整个人被笼罩在明暗之中,越发看得不真切起来。
便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
萧元彻似乎并不意外,只在黑暗昏黄中,缓缓道:“进来罢......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