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汉竟然参与此事?看来刘靖升与他关系已然非比寻常了啊!”萧元彻眉头微蹙道。
郭白衣点点头道:“主公,明眼人皆看得出,扬州两大势力,文有世家蒯家,武乃大将军齐玳,蒯家无意卷入此事,唯齐家支持刘彭。所以,刘彭的优势尽人皆知,那刘玄汉绝非庸才,定然也看得出刘彰失势,为何他反其道而行之,助刘彰而弃刘彭呢?”
萧元彻闻言,低头沉思不语。
郭白衣等了片刻,似考教般的瞥了苏凌一眼道:“苏凌,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个大头鬼啊,郭白衣,你什么时候都不忘给我挖坑!
苏凌心中编排郭白衣半晌,这才耸了耸肩道:“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像老郭你话说了一半,扔给我一样,就是为了给我挖坑呢......”
萧元彻和郭白衣同时大笑起来。
萧元彻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苏小子......你不是挺有心计么,怎么这个问题难倒你了......”
苏凌摆摆手道:“倒也没有,就是老郭啊,下次你把问题甩给我的时候,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啊,这动不动突然袭击一下子,挺不地道啊......”
郭白衣也不恼,淡笑道:“那不是也没有把你难住么?你不妨说说看你的想法啊......”
苏凌原本不想多说,掀了车帘一角,往外看去,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面队伍举了不少的火把,仍旧无声的赶路,他朝队伍后面看去,见夜幕之中,影绰绰的还能看到元始峰的轮廓,知道应该是刚下山了不久,离着天门关还有些路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总不能真就不说,让郭白衣嘲笑吧。
想到这里,苏凌清了清嗓子方道:“这很简单啊......那刘玄汉是在自己打如意算盘啊,他表面上支持的是刘彰,可是实际上,他想做的是扬州六郡之主啊......”
一句话,说得萧元彻和郭白衣皆有些惊讶地看向苏凌。
萧元彻没说话,只是暗地给郭白衣递了个眼色。
郭白衣会意,方道:“苏凌啊,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这些的?人言这刘玄汉一向自诩君子,更是标榜自己有君子之风,整个大晋提起他,都会这么说......既然是君子,他会觊觎扬州六郡?”
“呵呵......”苏凌不置可否的一笑,方道:“这刘玄汉是真君子还是假君子的,我不知道,毕竟我对他知之甚少,但是,那个刘彰么......我倒是跟他打过交道......对他还算了解......”
“哦?你竟然见过刘靖升的长子刘彰,还跟他打过交道?你快说说......”萧元彻有些好奇道。
“额......”苏凌老脸一红,拱了拱手道:“也不怕丞相和老郭笑话......这说起来嘛,也是小子年少轻狂......做了些荒唐事......数年之前,我曾路过灞南城,为的是参加当时名噪一时的大儒许韶的江山评......”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藏舒就是那时与你相识的,他回来之后,把你夸上天了......后来听说那许韶给你了两个字的赠评:赤济......对不对?”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苏凌。
苏凌一摆手,无所谓道:“唉,小子当时初出茅庐,爱慕虚名......这才不知天高地厚,跑到灞南城碰运气......什么赤济不赤济的......那不过是许韶故弄玄虚,再说,这许韶不久便死于非命了,我这赤济二字,做不得数的......”
萧元彻似笑非笑道:“既然是参加江山评,如何会与刘彰扯上关系呢?莫非刘彰也参加了?”
苏凌摆摆手道:“那倒没有......参加的的确勋贵子弟不少,但独独没有刘彰,可能是刘彰知道他的才学拿不出手,就没去丢人现眼吧......我跟他打交道,是在江山评之后,灞南城的袭香宴上......”
“袭香宴......这是什么?”萧元彻疑惑道。
未等苏凌说话,郭白衣就在萧元彻的耳边耳语起来。
萧元彻听着,不时的看向苏凌一眼,那眼中的神情颇有一些玩味和吃瓜的感觉。
苏凌顿时嚷了起来道:“郭白衣,这民间的风流事,你是样样精通啊,灞南的袭香宴,你都知道,是不是没少去?你别跟丞相嘀咕,造我的绯闻啊......我可都听着呢......”
郭白衣嘁了一声道:“什么绯闻不绯闻的,袭香宴的名头,那可是风月场中十分著名的,我自然知道,再说了,袭香宴虽在风月场,却也是一件高雅之事,我在向主公夸你呢,你还不领情呢?”
苏凌暗骂,我信你个鬼,你个病秧子坏得很!
“额.....那个......”苏凌又清了清嗓子,故作掩饰方道:“就是.....那个袭香宴上,我见到了刘彰......从跟他的相处和交谈上,虽然没有过多的深交,但是总归能感觉出来,这个刘靖升的大公子,是个不学无术,声色犬马,纵欲而无节制的纨绔......”
“额......他是纨绔,你就不是了,袭香宴那可是个温柔好去处,苏凌......你似乎跟花魁之间还......我可是听灞南当时的郡守田寿跟我说过的啊,那花魁似乎叫什么如花,可是颇为中意你啊......”萧元彻一副吃瓜模样笑道。
苏凌心中暗道,得,吃瓜吃我头上了......不过,萧元彻你要是知道如花就是现在的红芍影影主穆颜卿,怕是你就没什么吃瓜的心情了吧。
苏凌脸一红道:“丞相......小子可是老实本分的人啊,这点你可要信我!”
“嗯......信你......”萧元彻似是而非的笑道。
苏凌也懒得解释,摆手道:“我可真是去吟诗作对的,那刘彰可不是,除了贪恋花魁美色,吃那什么花魁酿的酒之外,可还去睡那风月场中的娘子去了......小子我宴会结束,就老老实实地走了的!”
“嗯......老老实实的第二日才走?田寿这折子上写错了?......”萧元彻揶揄道。
“我......”
苏凌知道,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干脆揭过去道:“咱们说正事......说正事......正因为袭香宴,那刘彰所作所为,再加上小子也懂些医术,当时便感觉他双眼发青,嘴唇干巴,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所以,我断定,刘彰必然长期醉心于声色犬马之中,身体被美色掏空了......这样的人,一旦身体被掏空......必然阳寿不高......”
“所以......刘玄汉如何不清楚刘彰的身体情况,反观那刘彭,就算刘彭也是短命鬼,可是一旦刘彭成为扬州之主,就算他死了,还有齐玳这一大家族在前面横着,什么时候要也轮不上他刘玄汉啊......”
“而,若是他支持了刘彰,万一刘彰真的被刘靖升选为继承人,刘彰成了扬州之主后,必然事事倚仗刘玄汉,刘彰又无子嗣,所以,刘彰活一时,刘玄汉便可借刘彰之手一步步除掉齐玳家族的势力,自己一家独大;若刘彭短命鬼死了,他刘玄汉再无任何人能够掣肘,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为扬州之主......到时候,他有了扬州,对外的人们谈起此事,也只能说他君子之风,并不是抢夺刘彰之地......岂不是两全其美嘛!”苏凌正色的分析道。
萧元彻频频点头,郭白衣也点头,深为忧虑道:“不错,的确如此......一旦刘彰成为扬州之主,他死之后,刘玄汉将坐拥锡州三郡,再加上扬州六郡,两州九郡之地,更何况扬州还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大州......到时候,刘玄汉再也没有地盘小的忧虑了,自然会成为不容忽视的势力......”
说着,他朝萧元彻一拱手道:“因此......在刘玄汉羽翼未丰之前,主公应早作打算,决不可坐视刘玄汉成为我们的大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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