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清就算不信任薛泽昊,他也是亲眼看到当时的薛泽昊的怀里,搂抱着的男人确实已经断气多时了。
他相信,以薛泽昊对楚玉的一片真情,他是不会做任何有伤楚玉的事情,更加不可能让楚玉处在危险的环境里。
“清!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那个男人,我一直知道,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我想,他总不会连亲生儿子的心上人,也要算计!他,他已经死了!”这句话,薛泽昊说得十分艰难。
父亲,你是真的死了的,对不对?我亲眼看着你在我的怀里咽气,亲手触摸到你腰间被人开膛的伤口,那么重的伤,那儿烈的毒,你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事实也一定如你所说,玉儿她,只是被冷月门人虏劫走的,而你跟她的失踪,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对不对?
你的死,不是你和皇甫元炘内扛的结果,仅只是,你临时反悔了,想要救回玉儿,才被魔啸所杀的,对不对?
父亲,你已经让我恨了那么多年,可不可以在你死后,不要让我再恨你了?
邶邢国太子府、冷月门、武林盟,这三者之间暗中往来密切,究竟,楚玉的失踪,到底是谁做的?还是,这三者全都参与了!那么,楚玉,她现在又在哪里?
“昊,我…你,你是亲手埋葬了你的父亲吗?”唐逸清知道这话问得有些过份,可是,没办法,这些信件证明,薛振雄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楚玉的失踪,有可能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
“清,你是怀疑,我的父亲,他还没有死吗?”虽然薛泽昊也会在心底如此猜测,可是真正从他人嘴里说出来,他才发觉,自己还是把他的父亲想得太好了。
楚玉住在武林盟内院,他虽然没有亲自守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的身边不止是有唐逸清,还有他暗中安排的许多武林盟高级弟子。那些人单个武功或许比不上唐逸清,可是,数量不少,遇上冷月门的杀手,即使不敌,也能抵抗上一阵子,那样的话,唐逸清即使被人拦截住了,也赶得上去营救楚玉的,可是,在楚玉失踪之后,这些弟子们也都失踪了。
当时,他因为父亲的死,极度悲痛,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现在想来,楚玉的失踪、父亲的死,甚至唐逸清在武林盟寻找楚玉时,再三被武林盟的弟子阻拦,种种迹象都表明,楚玉的失踪,明显是早有预谋的!
那么,父亲的死,是早有预谋?还是,只是个意外?
如果是预谋,这背后预谋之人,又是谁?
如果只是个意外,父亲他,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纵横江湖近二十年来,未曾逢过敌手,怎么就能中了魔啸的毒,还死在了他的手里?
薛泽昊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薛振雄的死,只是个意外
。
可是,他亦相信,那个死在他怀里的男人,是他的父亲。那张脸,那张他人眼中是正义而在他眼里只有虚伪的脸,他作为那人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认错?
“清,我相信,死在我怀里的男人,是薛振雄!”薛泽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肯定地说。
“那,这封信又要怎么解释?”唐逸清看着薛泽昊脸上满是压抑的伤痛,有些不忍,不过,楚玉的失踪确实是太蹊跷了,他一定要找到线索,救出楚玉。说不定,楚玉此刻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急盼着他来相救呢。
“清,我也怀疑,楚玉的失踪与武林盟有关。只是,我不能确定,这其中,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些什么。”薛泽昊直觉地在心中抵触薛振雄,这下,竟是连“父亲”两字都不愿再启口称呼了。
“昊,你说,有没有可能,玉儿她一直就在武林盟,根本没有离开?”虽然这种猜测,有些荒谬,可是,楚玉定然还安然地活着,且活得好好的,只是失了自由而已,这从唐逸清的身体根本没有半点异状,就能推断而出。
“非常有可能!或许,当时楚玉从冷月门人手里逃脱了,又独自藏起来了!清,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武林盟附近再找找看!”唐逸清的这个猜测,极大地鼓舞了两人,他们对视一眼,当下,便决定,立刻启程,赶回武林盟。
薛泽昊和唐逸清再次在密室里仔细翻找了一番,再没有寻到新的线索,他们踏着夜色,不顾满天狂风暴雪,疾身向着阳潼山的方向而去。
当薛泽昊和唐逸清离开之后,密室的书架突然以异常诡异的角度转动着,很快便露出一个人高的窄门,小门后面一片漆黑,从中缓缓走出了两个黑衣人。
这二人,俱都一身黑衣,只不过,一个是黑色的锦袍,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下颌尖细,眼睛细长,看着十分阴冷狠辣。而另一个则身着黑色的斗篷披风,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的披风里,根本看不清其模样几何。不过,这人身量极其高大,足有七尺有余,面上带着狰狞的面具,全身上下泛着极其阴邪的冰冷气息。
没错,这锦袍黑衣人就是邶邢国的国师——花祭夜。
只见,花祭夜对着身前的斗篷男子,深深一鞠,异常恭敬地说:“尊主!他们已经走了!”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落入耳中十分阴冷,给人一种锁命阎罗降临的感觉。
“尊主,你为何要放他们离开?属下杀这两个小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哼!你懂什么?薛振雄那个老匹夫,他以为十六年前耍过本尊一次,这一次,本尊还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吗!”
“尊主!属下愚昧,请尊主示下!”
“十六年前,他让人给本尊送来了那个女婴,本尊当时大意了,没有仔细辨认,便杀了她。这一次,薛振雄主动将那个女人的孩子送来,却突然身死,这么明显的假死遁逃之计,他以为本尊还会相信?”
“尊主,属下这就派人去寻找薛振雄,定然将他捉来尊主面前,让尊主亲自处罚他
!”
“不必!那个老匹夫,那么惜命,一定藏得很深,就让他的儿子替我们去做这一切。到那时,等他儿子明白,他的心上人,是他父亲亲手所害,你说,这样一出父子反目的大戏,我们怎能不让他们上演呢?”
“尊主英明!”
花祭夜口中的尊主,当然就是冷月门的尊主萧子赫了。十六年前,唐门那场叛乱,皆因萧子赫买通花祭夜,想要夺取那对锁命情蛊而起。后来,唐清骁觉察到这一切,提前让忠仆送走了儿子唐逸清和另一只尚无寄主的锁命情蛊。唐清骁重伤了花祭夜,就在他要将花祭夜斩于剑下之时,被及时赶到的萧子赫给重伤致死。
花祭夜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是萧子赫救了他,后来,他感恩于萧子赫的救命之恩,投于冷月门下。这些年来,他虽身在邶邢国做那令人景仰的国师,暗地里,仍然是为冷月门,确切地说,是为萧子赫效力!
丁敏君手中从冷月门得来的嗜血母子蛊,当然是出自他花祭夜之手了。
似是想起什么,萧子赫冷声问道:“那只黄金蛊,练成了吗?”
“练成了,尊主!”说到这个,花祭夜看似十分兴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异常精致的盒子,伸手恭敬地递给了萧子赫,高声道:“这就是,黄金蛊!”
“好!很好!”萧子赫接过盒子,慢慢地打开,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只与普通蛊虫一般大小的虫子,通身金黄的色泽,触须微动,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极其敏感。
萧子赫面具下的眼睛里,同样露出兴奋之色,沙哑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对着花祭夜说:“等本尊得了天下,你便是第一功臣!本尊定然重重有赏!”
“谢尊主!若不是尊主的救命之恩,属下早已身死,哪里能有如今的成就。属下愿意为了尊主的千秋大业,万死不辞!”
“好!本尊要闭关修炼,在此期间,不许打扰!就让那帮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们,互相斗个你死我活吧!”
“属下遵命!尊主,那个人回来了,请尊主示下,属下应该要怎么做?”
那个人是谁?萧子赫与花祭夜心知肚明。
萧子赫喃喃道:“回来了?呵呵呵,你终于舍得现身了么?…。十六年没见!你现在又是何模样?…。等着我!等着我亲自来找你吧!”
萧子赫猛然转身,冷声命令道:“不许动他!随他去!本尊自有安排!”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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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谁回来了,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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